蓝瞳飞快的打开窗透气,拧着眉将羿娴缠绕在手中的白布条拆开,径直从窗外丢了出去,“太臭了,往后你莫要再碰。”
羿娴半边身探出窗外,撑着下巴,浅笑着看这时刻紧张她的人,“这一年我本想带你和小蓝四处走走,走到哪算哪……蓝瞳,你若不喜欢烟雨镇,我们便撂挑子不干,当一回甩手掌柜。”
蓝瞳,“回兽人族也行?”
羿娴有些迟疑,不死蝶翩然的从她意识海中飞出,气狠狠的在蓝瞳面前盘旋,“太过偏离你原先的轨迹,不行。”
羿娴扶额,“行啊,但得推迟两三年时间。”
蓝瞳难得没露出失落的表情,深邃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羿娴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就听她道,“在此处劫杀女人和孩子的人我们得找出来,要不然烟雨镇不太平。解决完青山宗交给你的任务,到时我们再回兽人族。”
羿娴没想到这大傻子竟如此善解人意,刚想夸上两句,便听闻四周空气传来了几声铮铮的琴音,随后便有几道身影在远处飞速掠来。
“这么快就到烟雨镇,蓝瞳,我们去会会他们。”
“好。”
羿娴叮嘱三小只待在屋内,关好窗,锁好门,甚至还特意叮嘱了棉花糖,若有人来递茶倒水的,一律拒之门外,“若有不轨之人,不用留情的呸死他们。”
棉花糖抬起顶着床的脑袋,“昂。”
两人踩着窗一跃而下,紧跟着那几道快要消失的身影飞快来到了烟雨镇的镇口,刚找了一处地儿隐蔽,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急促的笛音,又有人陆续往这边匆匆赶来。
羿娴立即拽着蓝瞳寻了一处隐蔽点,不过两人相互挨着。借着外面的月色,她清楚的看到两队人身上着装不尽相同,前面那几人穿得是玄衣,后面一群人却着白衣,一玄一白,泾渭分明,如同他们所处的宗门一样。
“哟,这不是玄冥宗那几条听话的狗吗?”
“你们这些凌狗将嘴巴放干净一点,如若不然,撕烂你们的嘴。”
……
玄衣带头男子背着一把琴,刚才那铮铮几声琴音大概就是从他的琴弦中发出来的,而白衣带头的姑娘手中却握一支笛,相互对峙时,都各自掏出了兵器。
羿娴,“玄冥宗宗主有一子,外收一男一女徒,女徒无故身亡,男徒又意外杀了凌天宗宗主之子,所以玄冥宗带头之人极可能是玄冥宗宗主之子。至于这凌天宗宗主刚死了一子,这白衣女子极可能是凌天宗宗主之女或女徒。”
两宗人才刚见面就如同吃了呛药一样,若非两方带头之人拦着,怕是在这烟雨镇就要上演一场血流成河的厮杀。
“凌姑娘,我们是为追踪偷窃珍宝的宵小才至此处,并非故意拦了你们的去路。”
“那真不凑巧了,有个不长眼的宵小也盗取了我们凌天宗的宝物。无论如何,这人会是我们凌天宗先找到,你们就死了这条心。”
“凌姑娘,饭不能乱吃,话不可乱说。能否抓到这宵小,大家各凭本事。”
“那就试试。”
两方一言不合竟在这样宁静的小镇中开打,也不怕闹出的动静太大,惊扰了镇中的百姓们。羿娴本以为有带头之人的管束,这两宗无谓之争是可避免的,不料,她还真是高估了这群人。
如此,她便也无需特意为钟霖师兄拖延时间了。
就在她心不在焉时,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腮边。羿娴一抬头,便感觉到一熟悉的柔软落在了她的唇上,她下意识的舔了下,明显感觉到那双深邃的眸子变得幽暗,在夜间,如同一头候着自己猎物的狼。
羿娴本能往后挪了一小步,随后又被蓝瞳给紧拽了回去,“羿娴,他们不对劲。”
羿娴愣了半秒,“什么意思?”
蓝瞳脸贴着羿娴的脸颊,低声轻语,“花拳绣腿,未全力以赴。”
羿娴循着她所指的两个人看去,不是别人,正是分别代表了玄冥宗和凌天宗的那两位,一琴一笛,每一招都碰撞在琴弦上,铮铮的声响显得格外惊魂动魄,羿娴斜眼看了蓝瞳一眼,发现这家伙脸上满是严谨认真,没有一丝玩笑成分。
羿娴便也收敛几分轻视,转而认真的关注起来,“蓝瞳,你觉得呢?”
蓝瞳摇头,“不像,有仇的样子。”
羿娴记得当初她内心认定了谢婴是害原身被丢到兽人族后,她与谢婴的那场比斗,她费劲了所气力,只为不让自己在与仇人对决上,输得太难看。
按理说,凌天宗真正要恨的便是玄冥宗宗主或者他后人,以背负了一条血淋淋的生命为代价,这场打斗应该是惊天地泣鬼神,就算不如此,好歹也应该咬牙切齿一番,“真有意思。”
蓝瞳不解的看着她,“羿娴,你想做什么?”
羿娴将蒙面黑巾拉上,拍了拍蓝瞳的手臂,示意对方弯下腰,随后便踮起脚尖在对方脸颊处亲了一口,“很多事,是否真假,一试便知。”
人的本能反应永远代表了这个人最真实的想法。
蓝瞳呆若木鸡的摸了摸自己被亲的地方,目睹着羿娴一个闪身,瞬间移到了手持着笛的凌姑娘身后,凌姑娘不察,就算察觉到有危险,一时间的反应也来不及。羿娴凝聚而成的雷灵剑眼看着就要刺穿对方的身体,就见与她们正面相对的那位玄冥宗宗主之子瞳孔紧缩,手中琴弦角度微转,所勾起的风漩全数朝羿娴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