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周转费大概要多少?”
“不到2000。房租呀,电话呀,设备呀,纸张呀,再加上100样小东西,也化不了2000美元。而且我们还可以精打细算,能省则省。化得少,放进袋子里的就多。这个道理非常简单嘛。”他边喝着冰茶边仔细地观察着我。过了一会,他又俯过身子说:“喂,鲁迪,按照我的看法,我们刚才是白白丢掉了22000美元啦。我们本应该得到全部手续费的嘛,22000够我们一年的开支啦。咱们自己干,弄到的钱就全是咱们自己的啦!”
律师这一行的职业道德,不允许律师与非律师建立合伙人关系。我刚想提出这个问题,但立刻便意识到毫无意义。戴克会举出一打理由来打消我的顾虑的。
“房租听起来倒蛮便宜。”我这样说,一方面是没话找话,一方面也是想看看他究竟已做了多少调查研究。
他眯起眼睛,咧嘴一笑,露出了那几颗大门牙。“我已经找到一个地方啦。一座老房子,在麦迪逊一家古董店楼上。4个房间,一个洗手间。就在从市监狱到圣彼得医院那条路的当中。”
地点理想至极!是所有律师都梦想得到的地方。“那里的犯罪率很高呀。”我说。
“你为什么觉得房租便宜?”
“房子的状况怎么样?”
“还可以。得粉刷一下。”
“我是个很不错的漆匠呢。”
我们点的色拉来了,我把莴苣大块大块地塞进嘴巴。戴克吃得很少。此刻他的心像一匹在原野上狂奔的马,再好的食物也难以下咽。
“我必须动一动,鲁迪。有些事我知道,却不能告诉你。所以,我说布鲁索要跌大跟头的时候,你一定得相信我,他的气数尽啦。”他停了一下,拿了一颗核桃。“你要是不愿和我一起干,那么今天下午我就去找尼柯拉斯。”
尼柯拉斯是托克塞和雷奇离开之后留在事务所的唯一一个律师,我知道戴克并不喜欢他。我对戴克所谈的布鲁索的情况是否真实,也有很大的怀疑。一个星期只要看两次报纸,就可以看出布鲁索遇到了严重的麻烦。在过去几年中,戴克一直是他最忠实的雇员,而今他却准备从他身边跑开,这真使我又惊又惧。
我们慢腾腾地吃着,两人都一声不吭,各自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4个月以前,要是让我和戴克这样的人一起从事律师业务,那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甚至连这样的想法本身,也会是极其可笑的。然而现在,我却无法找到足够的借口拒绝他与自己合伙。
“你是不愿意我做你的合伙人吧?”他可怜巴巴地说。
“我正在考虑呢,戴克。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你这个主意太突然了,我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呢。”
“我很抱歉。但是我们必须迅速采取行动。”
“你究竟了解多少?”
“足以使我自己信服。你别再多问了。”
“等几个小时,我明天给你答复。”
“这很公平。我们明天都要去法院,我们早一点儿,在特鲁蒂饭店。我们可以在你办公室里谈。你今天晚上好好想想,明儿早上告诉我。”
“成交啦。”
“你手上有几桩案子的档案?”
我想了一下。有关布莱克案的一卷很厚的档案;包娣小姐的一份比较薄;还有布鲁索上周塞给我的一件工人们要求赔偿的案子。“3宗。”
“把它们统统从办公室取出来,带回家去。”
“现在?”
“现在。今天下午。想把什么东西拿出来,就赶快拿。但千万别让人发现,懂吗?”
“是不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他身体扭了一下,眼睛东张西望一番,接着微微地朝我点了点头,眼珠在变了形的镜片后面转个不停。
“谁?”
“联邦调查局特工,我想。事务所已经处于他们的监视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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