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等个把钟头再告诉我吗,戴克?”我决心现在就纠正他这种粗鲁的习惯。“你想4点钟就醒,那是你自己的事。可是,你别在7点,不,8点以前来吵我。”
“对不起,不过,还有更大的新闻呢。”
“什么新闻?”
“你猜猜,昨天晚上谁翘辫子啦?”
真是见他的鬼!孟菲斯这么多人,我怎么能知道昨儿夜里死了谁?“我不猜,”我对着话筒厉声说。
“哈维·黑尔。”
“哈维·黑尔!”
“对。心脏病突发,倒在他家游泳池边上,一命呜呼啦!”
“是黑尔法官?”
“就是那个家伙,你的好朋友。”
我坐在床边上,竭力想驱走纷乱的思绪。“这真难以置信。”
“是的。我听得出,你现在心里很乱。头版上有一篇写他的文章,在市内新闻栏,还配了一张大照片,穿着法官的黑色长袍,神气得很哪。什么狗屁东西!”
“他多大年纪?”我问,似乎这很重要。
“62岁。法官当了11年,出身名门。报纸上全写得一清二楚,值得你一读呢。”
“好,我会读的,戴克,再见。”
今天的报纸似乎比平时厚了一点。我知道,这是因为至少有一半的篇幅,贡献给了布鲁索和普林斯的光辉业绩。一篇报导后面接着又是一篇。他们俩还没有被人发现。
我的目光扫过头条新闻,落在市内新闻栏,迎面向我致意的是哈维·黑尔法官大人多年以前拍的一张旧照片。我一篇一篇读着他的同事们写的悲哀的悼念文章,其中包括他的挚友兼同窗列奥·F.德拉蒙德。
引起我特别注意的,是那些有关谁会接替他的猜测。州长将会任命一位接班人,在下次大选前担任法官。本县的居民一半白人一半黑人,但在巡回法院的19名法官当中,只有7名是黑人。有些人对此甚为不悦。有位年迈白人法官去年退休时,有人曾做出巨大努力,试图用黑人来填补他留下的空缺,但未能成功。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去年名列第一的那位候补者,是我的新朋友狄龙·基普勒,布克事务所里那个哈佛毕业的合伙人。不久前我们准备参加律师资格考试时,他给我们讲授过宪法。尽管黑尔法官一命归天还不到12小时,但这篇文章说,明智的人物都普遍看好基普勒,认为他很有可能做他的继任。有人引用孟菲斯直言不讳的黑人市长的话说,他和其他领导人将极力促成对基普勒的任命。
州长目前不在孟菲斯.无法请他就此发表看法,但他是个民主党,明年又将竞选连任。这一次他会顺水推舟的。
9时正,我已经坐在巡回法院的文书室,翻阅布莱克状告大利公司的案卷。我轻松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黑尔法官大人,在他过早地离开人间之前,并未签署一道命令,驳回我们的起诉。我们仍在局中。
在他的法庭门上,挂着一只花圈。多么令人心动!
我在投币电话亭拨通了廷利·布里特事务所的电话,找列奥·F.德拉蒙德。几分钟以后,便听到了他的声音,这使我颇为惊讶。我为他失去了一位朋友,向他表示同情,接着便告诉他,我的委托人决不接受他提出的结案条件。他听了似乎很吃惊,但也无话可说。上帝保佑他的心脏!他此刻心里决不会轻松。
“我想这样做是个错误,鲁迪。”他耐心地说,仿佛他真是在为我考虑。
“可能。不过,做决定的是我的委托人,而不是我。”
“噢,那好吧。这意味着我们要打一仗啰,”他用单调的语气闷闷不乐地说。他没有建议给我们更多的钱。
在接到资格考试的结果以后,我和布克已通过两次电话。不出我所料,他对自己的失败轻描淡写,把它看成是一个暂时的小挫折。同样不出我所料,他为我的成功,打心底里感到愉快。
我走进这家小餐馆时,他已坐在后面的座位上。我们相互问候,热情得像是数月未见。我们没有看菜单,就要了茶和秋葵汤。两个孩子很健康,查莲也很棒。
他仍有可能通过考试,这种想法一直在支撑着他。我以前并不了解他的成绩,实际上他的总分只比及格分数线少一分。他已经提出复审的请求,资格考试委员会正在重新检查他的试卷。
马尔文·香克尔对他考试失败十分不快。他下一次最好能够顺利过关,否则事务所不得不另请高明。即使此刻谈起香克尔,布克仍然无法掩饰自己沉重的心情。
“狄龙·基普勒好吗?”
布克认为对基普勒的任命,已十拿九稳。今天上午,基普勒见过州长,一切都将水到渠成。唯一可能出现的障碍是钱。作为香克尔事务所的合伙人,他每年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