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附近密林,在远离关道的地方,树枝晃动,伴随着野兽般的喘息声,可那声音虽重,却很快平息下来。
没多久,一个头上缠着白布一身青袍,光着两条小腿,脚下赤足穿着麻鞋的男人从中钻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系着腰带。
见那人出来,一个站在树下的汉子探出头,笑着搓了搓手,“完事了,该我了。”说着便做势钻入林中。
“格老子的!”头上缠着白布的男人骂了一声,拉住自己的同伴,“洪师兄不用去了,人已经没气儿了。”
“你说什么?”称作洪师兄的男人正是青城派余沧海的徒弟之一,英雄豪杰之中的洪人雄,他说着话便钻入树丛之中,片刻之后便脸色铁青的走了出来。
“余师弟,你怎么弄的,咱们说好了只是劫色,到时候把人扛回去,再弄些标记,我听说那万里独行田伯光就在附近游荡,栽赃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可你现在把人弄死了,这可怎么交代?”
“那田伯光的确是淫贼,却不会动手杀那些女人。”
“晦气,谁知道她会突然醒来,我一紧张就下了重手。”姓余的正是余沧海的独子,青城派的少门主余人彦。
“这还不简单?”两人正说着话,另一個声音传来,“把这女人送回去,往房顶上一挂,衣服随便弄弄,摆出一副不甘受辱上吊自杀的模样不就得了,到时候所有的账都会算在那田伯光的身上。”
“还是方师兄的法子好。”余人彦感慨一声,“那送尸体的事就有劳洪师兄了。”
余人彦是余沧海的儿子,虽然连汤都没有喝上,但洪人雄也只能钻进树丛。
最后走出来的方人智,虽然功夫不行,但心思活络,最是歹毒,余人彦和他关系很好,出去时喜欢带上他一起。
“少门主,你和那位刘统领家的千金婚期将至,这时候跑出来可得小心点儿,那位刘统领家兵将众多,眼线甚广,要是被不长眼的看见,传进那位千金小姐的耳中……”
“格老子的!你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我就满肚子气!”余人彦狠狠的锤了旁边的树干一拳。
“我们三个月后就要成亲,可那女人却连让我亲热一下都不愿,说什么内功未成不能破身,我看她根本不想嫁我,只是看中了我爹青城派掌门的位置!”
方人智心想这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那位刘统领家的千金,不但模样端正,胸脯鼓鼓,走路的时候身体摇曳,甚是迷人,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你这种酒囊饭袋?
还不是因为你有个好爹?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是另一套说辞,“怎么会呢,想来那千金说的应该是真的,再说了,早晚都是你的人,何必急于一时,等到洞房花烛,岂不更是美哉?”
“那道也是。”余人彦闻言哈哈一笑,他们青城派和那位刘统领关系甚密,一个是当地豪强,一个是地方将领,相互勾结多少龌龊的勾当都可以被平息下去。
两人正说着话,洪人雄已经将女人的尸体包上,装进了马车,三人快马加鞭,先是处理了尸体,时间临近中午,正打算去附近的酒楼吃点东西,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
“侯师兄,他怎么在这儿?”
三人找到侯云英,仔细一问,才明白事情原委。
“那个兔爷就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余人彦呲着牙,打量着坐在酒楼上层的陈立,看着陈立的穿着样貌和点的满桌的酒菜,忍不住嗤笑一声。
“一身绫罗绸缎,看那油头粉面的样子,肯定是个酒囊饭袋,咱们江湖上的好汉哪有像他这个模样的?”
“就是,就是。”方人智在一旁搭腔,他功夫不行,脑子活跃,知道抱余人彦的大腿。
“像这种兔爷,等到洞房花烛的时候,恐怕都得让人推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