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冬,现在我们姐弟是这世间唯一的亲人,试问这天底下可还有比我们更亲的人么?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妨告诉我!”
师志冬看着师诗,把面前杯中红酒倒进嘴里,一口下去他又斟酌了一下,才咂了咂嘴告诉师诗自己的真正来历。
“唉,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那天夜里,我和建安以为岛上之事已经不可为了,因此我们率着手下的五百马穆鲁克骑兵,劫了些瑞玉庄的船,又劫了些码头仓库里的细软登船,之后……”
慢慢的,师志冬开始把他与潘建安的行踪,一点点的告诉了师诗。
“我们该西北走,这样的话他们不会想到!”
师志冬把船行进的方向告诉潘建安,刚刚听说家人已经遇难的潘建安这时瞪着两只眼睛发呆,对于何去何从根本没有任何意思。
师志冬叹了口气,不再打扰他。他懂得潘建安此刻的伤心,只好自己面对着茫茫大海,筹划着他们和手下的未来。
船向西北,恰好避过瑞玉庄派出追求的船舶。随后在波斯湾尽头的海萨尔登陆,并在那儿处理了船只以及带来的细软,随后全军轻乔装打扮,直奔正北。到达花刺子模的赖伊城(今德黑兰附近),在那儿接触到了蒙古商队。随后与北归的蒙古商队一起渡过里海,到达了建立在钦察草原的钦察汗国。
所谓的钦察汗国,就是被欧洲人称为金帐汗国的蒙古国家。它是由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次子拔都,结束西征建立的,东起也儿的石河(额尔齐斯河),西到斡罗思,南起巴尔喀什湖、里海、黑海,北到北极圈附近的辽阔广大的钦察汗国。都萨莱城(伏尔加河入里海处)。
师志冬说到这儿,看到师诗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他有些担心的看着姐姐,毕竟他们都是宋人,心里害怕师诗不能放下宋人的身份。
“大姐,正所谓……”
可还没等他说下去,师诗已经却淌流下泪水。师志冬稍稍带着些尴尬,停下了他的话头。手中的酒杯也不再送到路边,只是看着师诗。那神情就像是一个在等待判决的囚犯一样。
师诗不做声的用手帕擦去泪水,接着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师志冬,眼睛里流露出不舍的模样。而她的话,随即就使师志冬放下心来。
“姐不是怪你投靠了金帐治国,身处乱世背靠大树好遮荫。只是将来你我姐弟二人相隔千里之遥,我只担心就此一见,以后却再也见不到你了!”
师诗的话终于使师志冬放下心来,看着姐姐不住抹泪的模样,他却高兴的笑起来。
“大姐,你有所不知。此次我来到这里,却是不打算再走了,只是缺个落脚的地方……”
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师诗,似乎是想要她收留一样。师诗疑惑的看着他,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怎么,敢是在金账汗国不得意,所以……”
师志冬摇摇头,悄悄靠近她,用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告诉师诗。
“我奉拔都大汗之命来到这里,以来探听虚实。将来赛因汗必灭弱宋,而赵家的皇子皇孙,却是一个都不能放过。须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呢!所以赛因汗要我来看这边看着他,将来大军到时……”
师志冬说完的时候,师诗却已经看到了其他事情的结果。听听她下面的话就会了解,这实在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这么说,将来有一日,赛因汗的大军也会来这里么?”
师志冬怔了一下,他不明白姐姐一个女人家,为何对这件事特别关心。只要自己在,将来大军到时自然少不了姐姐的好处。可看她的模样,似乎还有更多的话要说。
“是的,据我所知,也许两年之内又或者要不了两年。赛因汗大军却会西征。只是此刻却因为朝内大事待定,不得不暂缓西征之举。”
事实是此刻蒙古人内部,同样出现了争权夺利的问题。这时的蒙古诸王共主——贵由大汗与他的堂兄弟拔都不和。当拔都派出搠里蛮军管制新征服的花刺子模各部时,贵由汗于公元1247年秋,任命野里知带为征西军统帅,率兵西进,统辖波斯地区,借机便与拔都相抗衡。
1248年,贵由决定以养病的名义,亲率大军离开和林而西进以教训拔都,但是由于元宪宗孛儿只斤·蒙哥大汗与元世祖孛儿只斤·忽必烈的亲生母亲也就是贵由的叔父孛儿只斤·拖雷的遗孀提前通报给拔都,因此拔都派兵陈列边境随时迎战。
1248年农历3月但贵由汗的部队距离拔都的部队只有一周时间,贵由大汗突然暴病身亡。历史上对于贵由大汗的死因有很多种传闻,其中最大的嫌疑就是贵由汗是被拔都派人刺杀或者是被毒死。另外一种说法是贵由汗长期体弱多病;却常年沉迷酒色最终导致突然暴死的下场;但是这种说法缺乏证据。
虽然一段历史读起来如此的简单,但内中牵扯的细微事务,却是多到不可计数。有的时候历史的前进方向,却往往是因为这些看似细小的事物,而发生改变。往往这种改变,却足以决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命运与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