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河北,河东,河西,河南关内诸州大旱,京师这年夏只下了一场大雨,关中自年初已经多时雨雪未下了。
随着六月以来高温持续,池塘干涸,湖泊见底,河流断流,以至供应宫城的数只水系也已经极微弱,太液池已濒临干涩。
旱情持续频繁的肆虐在广大的北方大地,朝廷地方将抗灾视作头等大事。
州县官吏沿着上山下坡的崎岖蜿蜒的碎石子铺就的旧河床上溯找寻水源,山林已经开放,运河沿岸转运仓和太仓,常平仓,义仓的粮食已经快要告罄,朝廷免除州郡税赋徭役,并开放关隘以供百姓流民向各地逃散,南北关隘均开,朝廷不得已通过大运河运输粮草至河北道以及北方各地官军及朝廷救灾调拨汲取,即便如此,局势依旧有失控的风险。
六月初皇帝亲录囚徒,并大赦天下。同时往祭祀天地以祈雨。并遣长孙无忌、房玄龄等重臣往名山大川祈雨,中书舍人杜正伦等中书大僚往关内诸州慰抚。又令文武官各上封事,极言得失。
帝后避正殿,减常膳,同时令三千宫女出宫。
八月,边关布防压力骤增,北境草原几乎已成黄沙,草木凋零,牛羊骨瘦,各部族向南迁徙,边疆形势紧张,关闭商路沿途各处关隘。
至秋八月己巳朔,薛延陀遣使朝贡。
九月,朝廷旱情缓解,水气袭来,大风刮倒大树,如此情又是疫病流行。朝廷医官不足,政事堂议依太学设置医学,与太学等同,为朝廷培养医官。
边情直达京师太极宫,门下诏重臣回朝,京师戒严。
承乾并未参与到这场政事中去。承乾并皇室诸子功课皆已叫停,宫中已有疫病流行,长孙皇后也病倒了,接连数十个宫婢侍宦皆病倒了。故而承乾如今身边人皆不得走动,承乾也只得待在东宫哪里也出不去。
任谁也不知道此时边关风云变幻,大唐朝廷已在极短的时间里进行着战争准备。
朝廷以并州都督李世勣为通汉道行军总管,兵部尚书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
承乾此时内心平静。从朝廷的信息来看,此次灾情是从南向北依次递增,从东向西依次减弱。即河北道灾情最重,依次递减,关中此次灾情反而不是特别严重,一则朝廷坐镇京畿道,有充裕粮食补给,又有秦岭新开凿水渠供水,虽无法供应京畿大部百姓,却将对京师的影响降到了最低。再则,大运河除了对河北道赈灾外,运抵京畿的粮草依旧充沛。再有,六月京畿诸地有雨,虽不多,但对已土地干裂多时的河北道十数州郡已是难得。况八月后京畿水汽渐浓,暑气消散明显。
而大唐边州压力骤增很可能是旱情延续到了北庭诸地,边关急报很大可能有两种猜测,其一,有部分边疆已被攻破,并且敌军正在迅速向内地极速前行。其次,便是边军有出塞出击的想法。
此时承乾的师傅已有数位。为承乾讲解军政大略的乃是舅父长孙无忌,承乾自认为学的十分尽心,如果此时还猜不中,那承乾撞墙的心都有了。
九月初突厥俟斤九人帅三千骑在马邑以北逗留一个月之久后姗姗来迟的来降了。紧接着拔野古、仆骨、同罗、奚酋长并帅众来降,大约有二十来万众,牛马百万匹,寻求大唐的保护。唐军随即出击击退追击而来的三千东突厥轻骑,护卫其安全抵达长城以外朝廷势力范围内安营扎寨。
唐军使节前往慰抚并送去朝廷和皇帝的册封制书宝册及诸多馈赏。
诸部族首领或使节至唐军友好交流并入长安朝贡。
这年十一月宫中传出消息,兵部尚书李靖领大约两千人往北都太原校兵巡边,而代州都督张公谨竟然不在任上,而已不知在何时到了京师,并将前往马邑。
承乾已觉可以比较肯定大概率是要出塞作战。
十一月中,突厥寇河西诸地,肃州刺史公孙武达、甘州刺史成仁重战果收获最重。二州刺史出兵破突厥可汗亲卫斩杀两千余口,战马三千余匹,捕获俘虏一千馀口。
皇帝大喜,遣使慰劳并转至凉州,与都督李大亮一处。
门下省颁发明旨:突厥不守信诺,悍然偷袭我河西诸州,实乃狼子野心,朝廷数度以礼教化而不改,朝廷即以并州都督李世勣为通汉道行军总管,兵部尚书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华州刺史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灵州大都督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众合十馀万,皆受李靖节度,分道出击突厥。
十一月末,任城王李道宗击突厥于灵州,大破之,斩首三千余级,并率部追击突利可汗,突利可汗无法,只得遣请求入朝请求参见皇帝。
十二月初,突利可汗入朝,皇帝谓众臣曰:“以往太上皇以百姓之故,称臣于突厥,朕常痛心。今单于稽首,正可一雪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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