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老花子问。
“仙海人屠和拉卜活佛,他们终于到中原肆虐来了。”
“天?中原真是多事之秋,这些老凶魔全来了。”
“咱们回去看看,死是的什么人。”
“好,回头,老弟。”
两人又往回奔,到了山下斗场。老花子直奔老猪婆哀叫之处,山海之王叫:“老丈,小心,那是老猪狗的同伙,叫猪婆龙曹五娘,她死有余辜,谨防她临死拼命。”
老花子在旁一站,说:“唔!果然是她,这十四节金银虎尾鞭,就是她的活照牌。”
他用乌竹杖挑起一幅布巾,掩住老猪婆的下身,顺手点了她的死穴,又道:“她被人用‘隔物腐经’手法治了,真够她受的。”
“这种手法太歹毒了些。”山海之王摇头道。
“这大概是老猪婆的报应,这种手法乃是武当的绝学,这儿怎会有武当的高手出现?这些人呢?为何都逃了?”老花子惑然问。
山海之王指着不远处罗浮真人的尸体,说:“那贼老道也死了,活该!唔!那儿还有一具死尸。”
两人走近死在林中的尸体旁,山海之王说:“这人是死在金鹫赫连西海金枪之下的。”
老花子用手将人翻了两转,用手一抹尸体的脸部,突然冷笑一声,说:“这家伙经过易容高手施过术,可能是武当的人。咱们在附近搜,也许可以得到九天玉凤的消息。”
“快!他们是隐入右面山林之中的。”
两人展开轻功,向林中一闪而逝。
叶若虹背起背囊,伸手搀扶着葛如山,两人急急拨草分藤,向山谷下面一阵急走。等山海之王和老花子将仙海人屠追丢了转回,两人已绕了两座山,向下面深山古森林降下,远出五里余了。山海之王向右往山上追武当的全真子,更便宜了两人。
一阵紧走,不知奔了多少里,越过多少重山,等他们定下心神,穿出密林一看,心神为之一清。
他们竟到了一处景色奇美的深山里了,正处身在一个绿水潭之前。潭大有五六亩,一泯深碧,微漪轻泛,四面翠峰围绕,仅西南有一处山口,潭水就由那儿溢出,水势略现涡急。
潭四周,白杨映掩,奇花异草,花团锦簇,飘香阵阵,距潭二三十丈,则是犬牙交错的山壁。西南角潭水出处是两座石山口,高有三十丈,像一座石门,口宽仅三丈余,石色铁灰,上面间有草藤生长。南面,是褐色的土山,林木葱茏,直延伸至远处的山巅。北面,露出十余座乳白色的奇异巨崖,怒流倾泄于上,向二三十丈的绿潭下注,像无数道五光十色的珍帘,挂下崖底,映着丽日,露气中泛出五彩光华,崖下飞珠溅玉,水声如雷,再如数十道深沟注入潭中,山脊上奇花异草欣欣向荣,在露气中摇曳生姿,令人俗念尽消,飘飘有出尘之想。
在他俩出潭之处,两行苍松虬舞飞鬣,形态古奇,每一株皆粗有五人合抱,枝杆交盘,蔽日参天,枝上的松果,大如饭碗,向潭中的一面,枝干伸出潭畔,像是数十条苍龙,要向潭中吸水舞爪。
这是莽莽红尘的世外洞天,深山丛莽中的福地。两人全觉灵台一清,呆住了。
四周,有如雷飞瀑声之外,一些不知名而羽色奇丽的禽鸟,发出婉转悦耳的鸣声,并不时在空中欢鸣轻舞。
葛如山流血过多,已入昏迷之境,这时神智一清,突然挣扎着站稳,叹口气说:“好一处洞天福地,身临此境,我已不复眷念莽莽红尘,我愿终老是乡,埋骨于此……”
话未完,他心神一懈,扑地便倒,铜人跌在脚旁。
叶若虹也已至油尽灯枯之境,心中一惊,叫:“如山,你……”他抢前去扶,只觉眼前发黑,“砰”一声也摔倒在地,立即昏厥。
他一倒,背囊扔出,囊盖一破,九天玉凤便跌出囊来,她在牛鼻子死时,在倒地之际被控得人事不省;由于经脉被制过久,体内人去楼空,十分虚弱,一直未曾苏醒,经过这一跌,反而悠然醒来。
她仍可勉强移动身躯,便费力地坐起,终于看出了地下的两个人,正是叶若虹主仆。她看了两人浑身浴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细想昏迷前的景况,便知是怎么回事了,便幽幽一叹道:
“他冒险成功了,也将毁掉了他一生,武当派怎会就此甘休,又怎会放过他的师门?唉!这风险太大了,他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她想走近他们,可是走近又能怎样?她目前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救他们呢?
但人不能不救,地下潮湿,他们力尽受伤,绝不能往下拖延,风湿人体,这一辈子完定了。
她手脚并用,向两人倒地处爬行,总算是被她爬近叶若虹身边,已经力尽身疲了。
武林人的百宝囊,其中定然藏有刀创药和护心丹一类药品。她歇息一会儿,便动手打开他胁下的百宝囊,拣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五六颗蜡丸,捏破一颗放在鼻端轻嗅。不错,清香直透心脏,不会是毒药。武林中人,对配制丹丸各有秘方,日常自己服用,对药性十分敏感,也适合自己的体质。
她想:这对他定然无妨,且试试看。
她先捏破一颗丹丸,塞人叶若虹口中,取他的水囊倒水入他口中,送丹丸下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