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又何必做坏人,随他去吧。”陈悠然终于泄了气。
蓝姗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等上了车,她就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包湿纸巾,递给陈嫣然,“把脸擦一擦吧,这么浓的妆,对皮肤不好。待会儿见了小米,她该不敢亲你了。”
这话就说得有水平多了,陈嫣然虽然知道这是在替陈悠然描补,却还是乖乖伸手接过去,把脸上的妆擦了一下。虽然多少还有点残留,但陈悠然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果然顺眼多了。
她忍不住看了蓝姗一眼,对她的手段心服口服。
一个字的不好也没说,就让人乖乖受教,比之春秋笔法,也不差什么了。
陈悠然也不吃醋,索性把这事交给她去管。陈嫣然从前就跟蓝姗关系好,而且大抵两人的年龄差距太小,她对陈悠然也没多少敬畏的心思,反倒是蓝姗这种怀柔手段更有用,不管怎么说,总比自己跟陈嫣然打起来好。
陈小米有很长一段时间是陈嫣然带着的,陈嫣然的性格又有些小孩子气,爱玩爱闹,姐俩自然也很亲。陈嫣然偌大个行李箱,至少有一半儿装的是给小米带的玩具和零食,都是这边买不到的。
而且陈嫣然回了家,小米就可以从幼儿园解放了,由她带着。
年底店里事情多,还要盘账,蓝姗和陈悠然忙得昏天黑地,一时也就顾不上那个刘光明了。结果这家伙估计是被吊起了胃口,电视台明明也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他竟然还腾出了宝贵的时间来找陈悠然。
先是在电话里约见面,蓝姗搪塞了几次,他就直接跑到店里来了。
一见到蓝姗,顿时惊为天人。可惜蓝姗表现得很冷淡,正眼都不看他。陈悠然对他冷淡可以理解,毕竟是身家几百万的老板,他愿意花一点时间哄着,店里的员工竟然也敢给他脸色看,算什么东西?
在失落和恼羞成怒的情绪之中,刘光明就对着陈悠然抱怨起了蓝姗,说她这么冷淡,一看就是有病,让陈悠然赶快将她辞退云云。
却不知陈悠然已经重新申请了一张手机卡,这张现在放在蓝姗这里,主要就是为了应付他。
收到这条消息,蓝姗不由一笑,动动手指回复了一条。
陈悠然:这你就误会了,她不是我店里的员工,是过来玩的朋友。人家是清大的高材生,当然要傲气一点。不像我们,就是混日子。
刘光明:你这番话我不赞同。你是事业型女性,一个还没毕业的黄毛丫头怎么跟你比?清大又怎么样?说不定毕业了也只能来给你打工。不过你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吧,这种人,才能没多少,一个个架子倒是大得很,你何必忍着她。
陈悠然:没办法,她家里在我的公司也有股份呢,再说,我移民的事还得靠她。
刘光明:靠她?她能做什么?
陈悠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国外除了投资移民之外,还有人才移民,这个比投资移民更受当地政府欢迎,而且也保险。
刘光明: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陈悠然:关系可大了,他们清大的毕业生,出个国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去那边读两年书,出来工作,就符合人才移民的标准了。她答应给我介绍学校里的师兄,都是准备毕业就出国的。等拿到绿卡,我就能跟过去了。
这话虽然说得含糊,但刘光明是个聪明人,蓝姗相信她一定能将其中的未尽之意全部解读出来。所以发完这条之后,她立刻以“还有事要忙”为由,结束了这次对话。
危机出现,应该够他紧张一段时间的了。
果然,接下来的时间,刘光明颇有几分阴魂不散的意思,每每能在出人意料的时间和地点出现,让陈悠然烦不胜烦,“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我怎么觉得反而起了反作用呢?”
“这是必经的阶段,你再忍耐一段时间。”蓝姗安抚她。
“忍耐多久?”
“过完年应该就差不多了。”蓝姗说。
陈悠然信了她的邪,却没想到,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蓝姗动不动就捧着手机忙碌,连其他事情都顾不上了。让陈悠然暗暗生出几分后悔,感觉没摆脱刘光明,反而把蓝姗也搭进去了。
虽然不觉得蓝姗跟刘光明会有什么,但她心里还是酸得很。有那应付人的时间,花在她身上不是更好吗?
而蓝姗这边,则是终于让那位只闻其名的“师兄”出了场。她对刘光明的态度从之前的平淡变成了冷落,每次短信聊天,师兄必然占据话题的百分之七十以上,动辄“师兄说”。
刘光明的性子,自然是忍不了的。蓝姗怎么夸“师兄”,他就怎么一条条贬低过去,将对方说得一文不值。而蓝姗操纵的“陈悠然”,对此则是十分愤怒,毫不留情地反过来指责他。
“你是不是嫉妒师兄比你厉害”“男人就应该像师兄那样”“师兄已经收到了xxx的offer,比你强一百倍”诸如此类的话,每一句对自信心爆棚的刘光明而言都是暴击。
大部分男性自信心爆棚归爆棚,其实心里对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是有点b数的,毕竟在这个社会长大,客观上的判断力还在。比如2一直备受追捧,刘光明再自大,也不敢说自己比人家的毕业生强。
虽然内心里必然会不无酸意地想,“要是我也有xxx”或者“要不是我没有xxx”,说不定我现在也上清大了,但自己心里却很清楚吹牛逼和现实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