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席间众人的调侃,沐世规和薛氏夫妇也大方承认,他们就沐彦卿一个独子,有这样的心思有何不可,众人也表示能理解。
这次就换成陈家人拿乔了,双方你来我往说了两刻钟,日子就定下来了。
沐彦卿和陈姝成亲的日子定在了春闱之后,一来成亲要花费很多时间准备,现在的沐彦卿是春闱准考生,父母、先生当这些身边亲切的人都对他给予厚望,这一段时间他自然不能松懈,这事关前途,不是小事。
这二来,沐彦卿取得功名后成亲对双方都好,之于沐彦卿说他高攀陈家的人会变少,之于陈姝会嫁的风光,也能让双方长辈更放心,总之是两全其美。
“现在宇柒和姝儿都定下来了,我就当着两方亲家还有陈家诸位的面说一件事,当年他们母亲留下了嫁妆,明日,我让人拿个帐本儿去库房清点,我不偏不倚,他们兄妹两个平分,”陈太尉笑着说道,可以看得出他精神不错,想来解决了两件大事他轻松了许多,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有些道理的。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太尉这几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沐彦卿明显的感觉到厅堂内的氛围一滞,就连坐在陈太尉身侧的继夫人脸色一下子也变得很差。
关于陈太尉前边的那位夫人,也就是陈宇柒和陈姝的母亲,沐彦卿是了解一些的,当初在归零山的时候陈姝反常就是因为她,后来和陈府扯上关系之后,陈府秘辛他知道的七七八八。
明面上讲这位先夫人早逝,陈姝小时候,她就不在人世了,现在京城百姓提起她也都说她没有福气,享不了福。
前边陈夫人与陈太尉是门当户对,成亲的时候陈太尉还没有现在这般的权势,不过到底是陈太后的娘家,因此前边夫人有了婚约。成亲之日,前边夫人十里红妆抬进了陈府,一直到现在大家对前边陈夫人的嫁妆都还津津乐道。
但陈太尉青云直上却是在前夫人离开之后,自她没了之后,陈太尉才真正算是青云直上,在战场上也是所向披靡,之后更是一步步到了现在的地位,手握重兵,皇帝信赖。
这样一想,前边这位夫人确实没什么福气。
沐彦卿本身倒不在乎这些嫁妆在何处,又给了谁,毕竟是别人家的东西,不管分配给谁都是陈太尉的自由,不过现在给他未来的夫人傍身也算是锦上添花。
就是不知道,陈太尉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话是警告?是劝解还是其他?
“不用了,爹,母亲的嫁妆交给妹妹傍身,我要什么自己会去争取,”陈宇柒表示道,外嫁女子本就艰辛,手里握着丰厚的嫁妆能活的顺意些,身为男子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就行了。
陈宇柒有这样说的底气,他年纪轻轻已经手握禁卫军和京城府军,前途可以说不可限量,这样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在乎那些死物。所以他当着未来岳父岳母和大舅哥的面拒绝,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以说很刚了。
孙家父母想说什么,但是被孙康一个眼神制止了,现在妹妹未进门,这还是陈府的私事,他们没有立场管,就是妹妹已经进门,这事儿也不能管,都不是小门小户,何必要扒拉着全部,陈宇柒前途光明,何必在这些事情上伤害感情,更何况陈宇柒身为嫡长子,家中谁吃亏都不会是他。
更何况,兄长为妹妹着想不是理所当然那,心都是一样的,他最近一段时间也在积极给自家妹子添妆。
“你们都已经长大了,这事我不问,你们兄妹自个儿商量,”陈太尉表示。
陈宇柒点头。
膳后,沐世规和孙家老爷随着陈太尉去书房说话,薛氏和孙家夫人以及家里的各位姑娘随着陈老夫人去后院饮茶,陈宇柒沐彦卿和孙康他们这些年轻小伙则是去西面的亭子切磋学问。
沐彦卿耽搁了一会儿就被单独落在了后头,好在陈府的路他都熟悉,顺着游廊转过前面的转角就能看见了亭子。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银子现在都用得渣都不剩了我去哪给补上。”
还没转弯,沐彦卿就听到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和青佲对视一眼,主仆两个默契地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原地。
“要不去宫里找太后娘娘说说?”
“太后娘娘对大兄长可恨之入骨,忘记梁王了?知道我们拿银子补给大兄长的,恐怕撕了我们的心都有。”
“那怎么办?当初这银子大部分可都用在了太后娘娘和梁王身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能抠出银子来。”
“还不能说说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名声毁了不说,礼部和谏官不会轻判。”
正在这时候沐彦卿身后传来脚步声,沐彦卿回头就看到了正抬步走过来的孙康,再听身后已经没有了动静,应该是听到脚步后做贼心虚跑开了。
“彦卿怎么在这待着?别个可都到亭子里了,”孙康笑着询问,接着就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给沐彦清传输经验,“虽说春闱在即,不过该放松的时候还是应该轻松轻松的。”
“正要过去呢,刚走到这边,”沐彦卿淡淡表示,因为之前没有接触过,孙康这个人他实在是不了解,对孙康所有的认知来源只是别人的只言片语。
在沐彦卿看来未知是最可怕的的,纵然从一开始孙康就表现的温和无害,但他很难放下心房下意识就是防备,甚至,他有些觉得孙康刚刚是故意的。
“嗯,一起过去吧,”孙康说着走在了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