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来到雪岭下,看到的是阿罕和苏堂跪在两座高高竖起的新坟前,放声痛哭,叩头不止。原来丽君的将计之计,就是诈死,骗过海山,使他放松警惕,再换便装赶往京城。
第二日,全军尽皆镐素,官道之上,尽是白盔白甲的将士,呦哭声绵延几十里,被大军从敌人铁蹄下救出来的七城百姓,一路相送,哭声震天动地。阿罕见了,都不禁动容。经此一役,铁桢和张好古的声名在百姓中已如日中天,只可惜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英才和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英杰竟然死于奸人之手,英年早逝,天不假年,大军渡河之后,无数百姓依然哭泣着伫立在江边,遥望大军一路上的烟尘,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方才各自散去。
太子东宫。
贾恢带着两个侍卫,押着林如芳,来到太子面前,跪下道:“殿下,这个名叫芳儿的宫女方才在您茶中下毒,被奴才发现。”
太子讶道:“有何为证?”
贾恢掏出瓷瓶:“她为您泡茶时,将瓶中粉末倒入茶中。”
太子惊讶地看着林如芳,林如芳面无惧色,坦然道:“不错,确是我所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太子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贾恢不肯。被太子再三以目示之,无奈,只得退至门外。
太子立起身,向林如芳道:“你为何要下毒害我?”
“你杀了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林如芳咬牙恨恨道。
“你爹娘是谁?”太子含笑问道。
“杭州守备林龙,不知殿下可有印象?”林如芳怒目瞪着他,语气十分不善。
“原来是他,你是他的女儿?”太子摇头叹息:“桢儿已经对我说了,林龙任杭州守备之时,暗中勾结九弟海山,将朝廷拨付的赈灾银两悄悄运往京城,被桢儿发觉,派人夺了回来,不久便听到他的死讯,想来是海山杀人灭口,与我何干?”
林如芳又气又怒:“我爹已经死了,你还要诬蔑他。是何居心?”
“芳儿,我为何要骗你?”太子怜惜地看着她:“你说此事是我所为,有何证据?”
“有我爹的一封书信为证。”林如芳道。心中忽升起疑虑。
“书信现在何处?”太子道。
“丢了。”林如芳脸色苍白,只凭一封书信就定太子之罪,未免太可笑,难道自己真的被人利用。
太子沉默良久,挥手道:“你走吧。”
林如芳一脸震惊:“你不杀我?”
“人生有命,祸福由天,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罪魁祸首是九弟,你只不过是受他蒙骗之人。快走吧,海山做事一向狠绝,一定会设法杀你灭口。”太子谆谆叮嘱,林如芳泪盈满眶:“殿下之仁德,今日方知,民女已经铸下大错,悔之晚矣,只求殿下赐民女一死。”
“贾恢,送她走。”太子高声吩咐。
“奴婢不走,奴婢只求一死。”林如芳泪如雨下。这时一个太监进来禀道:“殿下,左拾遗梁大人求见。”
“速传。”太子语气凝重,这段时日已隐隐觉到朝中政局不稳,只是他生性仁厚,一直不敢相信九弟会做出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之事。
林如芳退到一旁,含着泪默默侍立,众人也未理会。
梁大人快步走进,向太子跪道:“殿下,老臣刚刚接到消息,海山调集禁卫军,包围皇宫,意图谋反。”
太子大惊,立起身道:“竟有这等事,此事是否属实?”
“千真万确,皇太孙离京之时,已在城郊辟下一处房舍,可做藏身之地,太子殿下快随老臣离开东宫。”梁大人扭头示意贾恢和侍卫上前,拉住太子,扶着他迅速离开书房,沿暗道走了。
林如芳立在原地,呆了好一阵,正欲追随他们而去,这时一大群荷刀拿枪的禁卫军闯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阿桑,见了她,向左右道:“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