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原本凉莽皆知的董家私军人马,人数翻了一番!
在第一场凉莽战事中,董卓私军虽然未曾伤筋动骨,但是也折损不轻,而且关于董卓私军一事,在北莽南朝庙堂一直是桩笑谈。传闻老妇人很早在见到那个喜欢称呼自己为皇帝姐姐的小胖子后,就笑眯眯亲口告诉他,董胖墩儿,你在南朝的私军可以有,但是别折腾到十万人,要是过了这条线,也没关系,朕就升你的官,让你去北庭当大将军。传闻不知真假,但是在那之后,董卓骑步两军大致维持在六万人上下,巅峰时也不曾超过八万。
这次董卓在向北莽女帝上书自请攻打怀阳关的同时,好似一夜之间,董家私军大营就涌入了清一色的八万草原骑军!
加上之后老妇人送给他的万余柔然铁骑。
董卓的私军规模,已是远远超过拓跋菩萨、黄宋濮和柳珪在内所有大将,雄视北莽!
现在的西京北庭两座朝堂,肯定都在感到惊悚的同时,也一头雾水。
偷偷摸摸拥有这份恐怖家底的这个董胖子,到底是要造反还是不造反啊?
此时此刻,怀阳关外吴家剑士的视野之中。
一个满脸谄媚的胖子站在门口,好似一座小山矗立在大门口。
北凉道二十年边关硝烟里,在文武官场上,各有一位异类最擅长拍马屁。
李功德喜欢拍徐骁的马屁,功夫炉火纯青,堪称春风化雨。
有个诗词功夫赢得“褚八叉”美誉的胖子,则喜欢拍世子殿下的马匹,却是怎么恶心怎么来。
徐凤年翻身下马,褚禄山自然而然帮忙牵马,动作娴熟。
暮色中,两人率先入城。
徐凤年没有开口说话。
那位禄球儿沉默片刻后,缓缓道:“我很心安,也请王爷安心。”
徐凤年目视前方,轻声道:“很难啊。”
褚禄山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说实话,这个世道,这个天下,一直让我褚禄山很不开心。”
城门洞内,视线昏暗。
褚禄山停下脚步,转头微笑道:“因为这个天下,让我最敬重的义父义母,他们的儿子,不开心。”
年轻藩王也停下脚步,默不作声。
褚禄山看不清他的脸色,也不想看清,所以重新转回头。
两人就这么在黑暗中停步不前。
褚禄山突然沉声道:“别送了,褚禄山此生沙场厮杀无数次,每一次带人赴死,都不用人送行,更不想被人收尸。”
褚禄山大步向前,走出城门洞后,仰头望向天空。
他这辈子拍了那个年轻人很多次马屁,说了无数句马屁话。
这个胖子,此时想着很多年前,让那个稚童骑在自己脖子上,他则骑在当时的徐家战马之上。
不同姓氏的两兄弟,一起策马啸西风。
背对年轻人的胖子,在心中轻声念道。
小年,我褚禄山的弟弟,你我何须再见。
第394章无我这般幸运人
自古便有边塞诗放言西北两陇满劲气,如今西北之西,更是如此。
流州副将谢西陲亲率一万烂陀山僧兵主动出城,竭力凝滞北莽步跋卒和两千南朝军镇边骑的北撤速度,并不放开手脚厮杀,一旦北莽大军调头摆出冲锋厮杀阵仗,僧兵同样原地结阵,按兵不动,好似富家翁的待客之道,备足酒水,坐等客人登门。
在攻打凤翔军镇一役中折损不轻的步跋卒,很快意识到形势不妙,步跋卒可战之兵毕竟犹有六千众,加上从旁策应来去如风的两千骑军,要打要撤,都能够占据更多主动。那名步跋卒主将出身北庭怯薛卫,北莽以武立国,凭借家荫和军功补官是两条最重要的进阶途经,能够担任步跋卒三位领军万夫长之一,也许未必是什么兵法大才,但绝不是只靠家世窃据权柄的庸人。这座凤翔军镇的守城就透着一股诡谲气息,明明一开始就能够守得更加固若金汤,可那名主将分明是故意吊起他们的胃口,如青楼女子的欲语还休,明明是打定主意卖艺不卖身的,却偏偏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假象,使得后知后觉的步跋卒白白丢下四千具尸体。
那么当下一万僧兵的死死咬住他们的尾巴,用意不难猜测,肯定是北凉边军的某支骑军即将赶至,至于到底是何方神圣,步跋卒万夫长想不通也猜不透,按理说流州各部骑军已经不可能有腾出手来阻截他们,此次偷袭凤翔临瑶两座军镇,他们南朝边军调遣出两万步跋卒和负责沿途护送的五千精骑,即便分兵两路,也不是北凉寥寥几千骑就能够吃掉的。
何况流州骑军本就兵力劣势,怎么可能抽出大股骑军离开青苍城北方的主战场?难道是那两支绕过许多军镇要塞、长驱直入姑塞州腹地的北凉轻骑?可问题是他们如何能够及时赶回边境?难不成这两座兵力孱弱的军镇,一开始就是诱饵?可这就更不合理了,连他这位步跋卒万夫长,在得到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