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郝慧珍忙不迭地安抚着儿子,“好好,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尔仁的脾气一发作完,再看到母亲瞧着自己一副着急、怜惜、甚至哀婉的眼神,尔仁一下子对自己又气又恼。姆妈这么关心、爱护自己,自己还要对姆妈发火,自己还是个人么?霎那间,尔仁心里一阵阵酸楚,鼻子都有点酸了。
“姆妈,我们回家吧。”尔仁急忙说,挽起了郝慧珍的手。
“好好,走,回家。”郝慧珍再也不提女朋友之类的话。
回到家里,尔仁见过了父亲余天赐后,为打破刚才的尴尬,也为弥补自己刚才的过错,尔仁把母亲拉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叽里呱啦跟母亲说着交通技校的事情。现在,是尔仁打开了话匣子了。
尔仁把学校有趣的事情,包括宿舍里四个“革命”,还有跟大革命之间打羽毛球的赌输赢,尤其是开班典礼自己被点名露脸的情形绘声绘色地讲给母亲听—当然除了自己傻了吧唧发懵的事。——郝慧珍听了,自是乐得合不拢嘴。郝慧珍也把阿哥、阿姐筹备婚事的进程喜滋滋地透露点给尔仁听,说是给他俩一个打了一只樟木箱啦,给阿姐已经“蓬”好了十条被子啦等等。像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尔仁本是不愿意听的,但因为是阿姐的事情,尤其又是姆妈最开心的事,所以,尔仁还是挺乐意听的。
星期天,尔仁哪里都没去,连卫艇也没有联系。他就是呆在家里,复习、看电视以及……睡觉。
星期天晚上,尔仁坐七点十分的快车去升州。郝慧珍自是送到了车站上,临别又是一番叮嘱,包括生活上的、学习上的还有人际关系方面的。这,就是母亲,无论孩子多大,总是觉得不放心的,总是要关照几句的。
尔仁到了学校已经晚上九点半了。一推207寝室的门,自然大革命和中革命是不在的,只有老革命躺在床上看报纸。
“啊!小革命回来了。”老革命笑道。
“回来了,回来了。”尔仁冲老革命点点头,放下自己的包。
“还没睡?”尔仁问道。一般情况下,老革命九点半已经上床睡觉了。
“嗯嗯,也准备睡了。”老革命笑着扬扬手中的报纸,“今天报纸上有亚运会筹备的专刊。”
尔仁“噢”了一声,瞧瞧手表,才九点半,还可以看一个半小时的自考书呢。
“对了,小革命。”老革命忽然放下手中的报纸,对尔仁说。
“嗯?什么?”
“你给我们带中吴的萝卜干和麻糕没有?”老革命笑嘻嘻地问。
“啊?”尔仁脸一下子红了起了,他已经完全忘了这件事了。不过,要买正宗的萝卜干和麻糕还得到中吴店里面去买,在金牛只有菜市场摊买的萝卜干以及现做的酥麻糕。尔仁尴尬异常地说,“哎呀……真不好意思……这次回家我还真忘了……下次我一定带,下次一定带1
“哈哈,没事,没事。”老革命摆手笑道,“我也就是一说。”
尔仁红着脸,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开始翻自己的包:“老革命,我这里有我姆妈做的鸡蛋饼,本来想让你们明天尝尝的。你先尝尝吧1
“哎呀1老革命笑着连连摆手,“我们都已经喝了酒了,现在那吃得下,明天再吃吧1
尔仁不许,硬逼着老革命拿了一块鸡蛋饼:“老革命,我姆妈做的鸡蛋饼很好吃的。你先吃啊,明天还有。”
“哎呀1老革命扰扰头,只好接过了鸡蛋饼,他也有些尴尬了,“小革命,你这样,我倒不好意思了。”
“嗨!咱们谁跟谁啊1尔仁尴尬地笑着再次保证道,“那萝卜干和麻糕下次回家,我一定给你们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