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王爷就出了府去,飞烟大大松了口气,用过早膳后便不见了踪影。
初雪冬雪与倾挽三人闲闲无事,在住处的院子中间置了一张圆桌,品茶聊天。原本初雪并不情愿,她一向无甚话与倾挽好聊,在被冬雪强拉出屋子后,脸色就一直不大好。
冬雪喝了口花茶,望着两旁怒放的紫丁香,道:“如此悠闲的日子倒是少,每日早出晚归,竟不知院子里的花何时开得这样好。唔,这花茶泡得也好,花香浓郁,还有果香,只可惜咱们王爷不喝花果茶。”
初雪端着杯子,没有反驳。
“以前嫣夫人爱喝,所以有点研究。”倾挽下意识答,话落见到对面二人的表情,才觉自己说了什么。
王爷绝口不提嫣夫人与祁禹山,下面之人便也都将此视为禁忌。
“总之倾挽你手艺这么好,以后定要指点我一二。”冬雪不着痕迹将此话结束掉,转问初雪,“王爷一早是奉旨入宫?”
初雪淡着一张脸,“是吧,我好像有看见虞公公。”
“虞公公?”冬雪诧异。
“这位虞公公可是有什么特别?”倾挽见她形容,不由得好奇。
冬雪缓缓将手中杯子放下,思索片刻谨慎回道:“你不知道,虞公公此人可是宫中鼎鼎大名的人物。他先帝时便已做到心腹,先帝龙御归天后,又一直在皇上身旁辅佐。别看他只是内官,可此人历经三代,就算是诸位王爷都少不得要给他几分薄面。不过他年岁已高,寻常之事都不会由他出面,更何况是出宫这等事。所以,我才觉得有些不寻常。”冬雪思索道。
初雪轻笑一声,“想得那么复杂。我以为只是皇上请不动王爷,这才由虞公公出面罢了。”
倾挽震惊得睁大了眼,“皇上都请不动王爷?”这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可冬雪似乎也并无质疑的意思。
初雪见她大惊小怪没见识的土包样,撇嘴道:“咱们王爷和皇上的关系,可不同其他王爷。”
当今皇上是先帝第一子,其生母品阶不高,在诞下龙子后也不过只得了一嫔位。因生母早逝,大皇子从小在宫中无依无靠,盈贵妃见其可怜,便求先帝允她将大皇子养在自己膝下。先帝怜其无所出,欣然应允。
不出几年,皇后薨逝。先帝最爱为盈贵妃,最尊敬者却是作为妻的皇后,先帝悲怆,立誓再不立后,至此盈贵妃为后妃中品阶最高。
大皇子自幼聪慧,先帝爱屋及乌,对他极为喜欢,并大力栽培。十余年后,大皇子出色无人能及,或许也是为了弥补盈贵妃品阶上不能晋升,先帝终于下旨,封大皇子为太子。
太子晋封第二年,盈贵妃却离奇地以三十三岁高龄怀下龙种,并于第二年初秋诞下七皇子,也就是君若谨。
先帝大喜,下令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七皇子满月当天,先帝于宴上痛饮,却不知因何触了旧疾,在三天两夜救治无效后,驾鹤西去。而盈贵妃无法忍受先帝离世,终于也在之后不久抑郁而终。
第二年正月,皇上登基。
可怜七皇子在众人期盼下降临世间,却不过享受父母之爱月余,便又痛失至亲。之后的日子,可以说,七皇子是在皇上精心照料下长大的。
因此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兄弟,实则更似父子。
这也就难怪王爷可以不顾圣意,直至皇上派出了虞公公,才将王爷带入宫去。至于是因何事,却不是她们几人可以讨论的,三人一致又将话转到了别处。
君若谨回府时已过了晚膳,之后又将尹泓尹沫叫至书房中,直到深夜才放两人离开。
冬雪迎了上去,“尹大哥,尹二哥,厨房中给你们留了饭菜,你们快去吃点。”
尹泓沉默点了点头,面上难得现出疲累,“王爷也还未用晚膳。”
初雪冬雪不禁惊讶,既是晚膳后才回来,又为何未在宫中用膳,难不成真的在宫中生了什么事?两人对视,目中流露隐隐担忧,不过皆未当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