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挽愣住。
她当然记得,却没想到他也依然牢记在心。所以,在临州见到他并不是意外,他是特意寻她的是吗?
倾挽垂下眼,吸了吸鼻子,这才道:“我是两年前到的临州。”
两年?
原来是这样。
严凌点了点头,“当年我抵达临州,却不想在山上遇见一伙劫匪,幸得滢心相救,之后便留在了城主身边。后得城主委派执行一项任务,这一走就是两年。”
严凌轻描淡写,倾挽却想象得到其中艰险,更别说打入敌方内部不仅仅是凭着武艺便能成事,恐怕一日不得放松心神。两年,只是一想也觉得艰辛。
世事奇妙,她也没有想到当年她随便说的一句话让两人先后踏上这片土地,遇见相同的人,才能再次得以重聚。
两年的磨练,她的严大哥已经成为一名更加成熟内敛的男子,期间虽然经历危险无数,可她仍不由得为他的际遇而欣喜,“能为周城主效力是严大哥的福分,以大哥的本事,将来定然可以建功立业。”
严凌感慨一叹,目光中却满是对未来的坚定信念,“没错,在城主身边的几年让我受益匪浅,这才知天下还有这么多更有意义的事值得我们去做。”
倾挽被他眼中散出的光芒所吸引,这才觉原来只有她自己还停留在原地。她怔怔出神的样子被严凌捕捉到,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一人。
“倾挽,你……可有倾歌的下落?”
倾挽眼睫轻轻一颤,后又释然一笑,他终于还是问了。
“我只知道她在京城出现过,可始终没有找到她。”摇了摇头,倾挽又再想起张公子一事,她眉心一皱,“严大哥心里还没有放下?”
当年对于严大哥的心意倾歌并没有拒绝,却也没有接受,之后倾歌与京里来的公子交往甚密,她虽然没有直白于他,却也不信他一点察觉都没有。
严凌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转看向窗外,倾挽并不催促,随着望了出去。
日光正盛,照在外面明晃晃的一片,临州的绿植本就不多,此时更在强烈日照下有些萎蔫,看起来无精打采。树上的虫子有一声没一声叫着,越显百无聊赖。
严凌的嘴角极轻微地弯了一弯,像是自嘲的笑,他回过头来直视倾挽,目光坦然,早已没有当初的痛苦与颓丧。
“我怎能放得下,她是,你也是。当初得知你误被带到了李府,我急急赶了过去,却不论如何解释都不能见你一面将你带回。情急之下,我只好偷偷放了一把火,等闯进去的时候,却现你已经不见了。之后四处打听,知道倾歌可能去了京城,安顿好家里的事后,又马不停蹄赶了过去。可是在京城辗转半年,也没有得到你们任何的消息。这才又将目的地转向了临州,好歹也是一线希望。倾挽,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他根本不知道生了何事。
“你没有见到我大哥大嫂?他们是怎么说的?”倾挽语调有些怪异,只是严凌并没有听出来。
“见到了。你大哥面色很难看,一句话也没说。你大嫂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说倾歌她跟人……”私奔二字严凌说不出口,“我又问了你的事,她只说不知情,你也没有再回家。”
“呵。”倾挽一声冷笑,果然是她的好大嫂,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倾挽的表情看得严凌一惊。
她双眼含冰,眉峰高挑,嫣红唇片扬起讥诮的弧度。一只手臂搭在桌边,头微微垂下,身子微微侧着,红裳映上她白皙的面颊,看上去竟冷艳异常。
他心惊于倾挽的转变,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倾挽。”他喊着她的名字,仿佛如此便可唤回他熟悉的样子,“你们之间到底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