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望,正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面容平静,眼神亦然。
倾挽如释重负,方要移开视线,忽见他唇角微动,原本静水一般的目光转瞬间奇异变幻,点点滴滴汇聚成一句,他知道了。
倾挽僵立当场,目光被他牢牢锁住收不回来。
“王爷。”孟曦文见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怒火中烧。
他说:“曦文,此事还需再查,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
他的话语稀疏平常,视线却从没离了她,对孟曦文的说辞更无反对。
在他终于平淡地撇开眼时,倾挽心里“轰”的一声,有什么崩塌了。
他根本早就知道没有什么侍卫,知道她们的隐瞒。
可是他没有捅破文夫人说辞,看来也并不打算捅破。
听在孟曦文耳中却以为他是在为倾挽辩驳,她冷冷一笑,打了个眼色给玉柳,“若只是盔甲便也罢了,可这个要如何解释?”
玉柳从几上拿起一个包袱放在中间的地上,当众打开来,“王爷,这是奴婢在倾挽箱底衣服下边找到的。”
倾挽眸光收紧,这只蓝色的包袱她见到过,是萧毓去扶曲阁的那天夜里拿在手中的。
包袱里赫然裹着几件男人的衣裳,有白色的中衣,也有外衣。倾挽从没见过,却猜想是萧毓的无疑,她心里一沉,知道如此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说,她真的要担下“私通”的罪名?
孟曦文的反应却比倾挽更大,她倒抽口气,双手紧紧握在扶手上,极力控制住颤抖。她的目光狠厉至极,似要将地上散落的衣裳戳出洞来。
别人不认识,她却识得王爷的衣裳。
啪的一声脆响,半片指甲断裂,可她已觉不到手上疼痛,心里破碎的痛向四肢百骸翻涌而去,顷刻间将她覆灭。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君若谨眉心微蹙,同样盯着地上的包袱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内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宋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神色凝重,眉目间溢满纠结。
君若谨从座位上站起,“嫣儿如何?”
宋夫人欲言又止,可想起蒋嫣哀哀恳求,终究只是长叹一声,“所幸无事。她腰侧瘀伤不轻,我刚刚已经为她揉开,短时间内不要随便走动,必须静养。”
“夫人,你要做什么?”孟曦文正为宋夫人的反应感到疑惑,忽然听到里面传出芸儿的惊呼。
宋夫人又是无奈叹气,摇头道:“我就先回了,晚些时候再过来。”
“尹泓,送宋夫人回去。”君若谨沉声吩咐。
倾挽闻声快步走了进去,蒋嫣苍白不输秀娥的面色让她惊诧不已。
真的只是摔倒吗?
蒋嫣死死咬着下唇,齿间泛出浓浓血色,额上铺满汗水,坚持要下床来。
“夫人,你千万不能下床。”芸儿眼眶泛红,似要哭出来。
倾挽走到床边,合力将她按回到床铺上,“夫人,王爷与文夫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