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队伍里,连翘和阿芙赶紧上来问,孟对晚只说这些人不会威胁但他们,但是也没有说太多,她并不想让鹤林知道,那些人是她外祖母派来的!连翘和阿芙知道这些人不会威胁到他们以后,便松了口气,连翘轻声说道:“帐篷也搭好了,这雨实在大的很,就两个在外头守着,其他人都去马车里过夜吧!”
“嗯,这雨大的很,在外头睡帐篷也得注意一些,别着凉了才是!”
孟对晚点了点头,“留两个人轮班守着,其他的人都去那车里头休息,虽然挤一点,但是干净些!”
连翘点了点头:“姑娘和苏大人也一起过来吃点东西的,煮了点热汤,喝一点去去寒气!”
孟对晚点了点头,然后和他们一起,在帐篷里头坐下来。因为雨势太大,能捡到的干柴很少,所以点燃的火堆也很小,孟对晚瞧着便忍不住说道:“这个日子出门真的不好,下了整整一日的雨了,还越下越大!”
“朝廷催的急,不然的话,原本的想法就是想要等天气好一些再出发的!”
阿芙无奈的说道,“不过瞧着这个雨,怕是得下个几天了!”
连翘一时没注意,把一根湿木头丢进了火堆,顿时黑烟四起,将会坐在火堆边上的几个人纷纷都熏的跑了出来。孟对晚一边咳嗽,一边看向身边的苏叙白:“你没什么事吧?这个烟熏的很,可别呛着你才是!”
苏叙白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不碍事,一点黑烟罢了!”
连翘被熏得一张小脸黢黑,满脸的委屈:“是谁啊,把这么湿的木头放在边上!”
“人家把湿木头放在火堆旁边烤干的,谁知道来了你这么个没头没脑的,直接把这湿木头放到火堆里头去,人家没说你,你还有脸怪人家了。”
阿芙抹了一把脸,把连翘说了一顿。连翘委屈,一甩手噔噔噔的就去一旁洗脸去了。孟对晚和苏叙白的脸上也或多或少的有些烟会,便也去擦洗了。两个人走的时候,很自然的一起去了一旁的一条水沟,那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晚上喝的汤,就是用这个山泉煮的,也算甘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连翘做事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换做以前他可不会犯这样的错。”
孟对晚拧了帕子擦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事!”
“可以回京城了,她多半也是高兴,毕竟也有一段时间没回去了。”
苏叙白笑了笑,“想来你爹娘肯定也是很高兴,毕竟也很久没有见过你了。”
“京城里只有我祖父,祖母,还有我母亲了!”
孟对晚笑了笑,“你呢,你回去以后,真的要去南疆吗?”
苏叙白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
孟对晚有些诧异,“你向来都是那种算得定的人,如今都是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你竟然还不知道你要不要去南疆?”
“我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南疆,如今南疆混乱,到处都是战乱,我几个庶兄弟在那里苦苦支撑,按照我父亲的意思,我总是要去的。”
苏叙白低垂着眼,轻声说道。“所以按照你自己的意思,你并不想去?”
孟对晚微微挑眉,“你并不是怕事的人,若是南疆如今风调雨顺,天下太平,你说你不想去,我并不觉得稀奇,可是眼下南疆四处都是战乱,依着你的性子,你并不会推脱!”
苏叙白抬头看向孟对晚,良久以后,才苦笑一声:“是,按照我的性子,我并不会推脱去南疆打仗,虽然我也很多年没有上过战场了,但是毕竟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去到那里的话,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重新捡起来,只是……”孟对晚微微皱眉:“只是什么?你并不是这种犹犹豫豫的人,有什么自管说就是了!”
“我大哥是世子,如今南疆混乱,他担着武昌侯世子的名头,按道理总是要去的,而南疆哪里,一直都是我几个庶兄守在那里,如今我一去,就是指手画脚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苏叙白叹息,“毕竟谁也不希望,忽然来一个是对着自己指手画脚!”
孟对晚看着苏叙白很久,忽然说道:“你有问过你大哥吗?”
“啊?”
“其实,想让你去南疆的是你父亲,而不是你大哥,你父亲总觉得世子愚钝,为他做很多的考量,却从来不曾让你大哥出去闯一闯!”
孟对晚看着苏叙白,捏着帕子的一角,给他擦拭脸上的烟灰,“很多时候,你们都太想当然了,虎父无犬子,或许,你大哥只是看起来愚笨的,但是心里头也是算的定的呢!”
苏叙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半晌的孟对晚,然后笑了笑:“你大约是不了解我大哥这个人,他为人处世太过刚正不阿,年轻气盛,又没什么城府,他这样的性子,在朝堂上向来是吃不开的!”
“你怎么知道他在朝堂上吃不开?就算他真的在朝堂上吃不开,说不定在军营里面就吃的开了呢?”
孟对晚收回手,然后看着小溪里头自己的脸,“你看看我,若是在以前你能想得到我会拿起刀杀人吗?你可以想到我会在娘子军凭着自己一步一步爬到令将吗?”
苏叙白愣住了,他看着孟对晚,久久没有说话。“很多事情你们都没有让他去试一试,却说他不行,我若是你大哥,你们都说我不行,时间久了我也会真的觉得我不行。”
孟对晚看了一眼苏叙白,然后说道,“世人总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无非也都是被逼的无可奈何,才担起当家的事,你们总是觉得他不行,想办法帮他负担着,那么他永远都不能当家,永远都承担不起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苏叙白没有说话,他看着孟对晚许久,然后说道:“你也就是这么被一步一步逼着往前走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