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是左相的儿子,凭他们一个是陛下,一个是摄政王。”谷彦林善意地提醒道,“何况,你没有证据,难道还想再得一个污蔑天子的罪名吗?”
听到这里,吕思雍一下泄了气。
他是在去秋水坊的路上被绑的,摄政王的人下手干净,根本就没人发现。他爹估计现在还以为自己在秋水坊厮混呢。
而且上次倒霉地撞见微服出来的陛下,被治了个大不敬的罪名,就已经够他受的了。
谷彦林不动声色将人又拉近了些,状似不经意地问:“陛下如此明目张胆,大动干戈,究竟问你什么了?”
“我……我把秋水坊另一个东家是你的事说出去了,不会有事吧?”吕思雍一脸忐忑。
谷彦林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吕思雍娇生惯养的,本就受不得苦,近几次频频受挫,几乎都是因为上头那位陛下。只要稍微逼一逼,什么都能问出来。
好在,他知道的也并不多。
不过,刚把自己供出来就迫不及待地找了过来,傻成这样,真是不知道让他说什么好。
“这可说不好……”谷彦林看着他不安的神情,原本“无妨”二字被恶劣地吞了回去,“你这次可给我惹了大麻烦,是不是该受些罚才对?”
“什……什么?谷彦林!你做什么……唔……”
残霞夕照,室内活色生香,窗外一道残影一晃而过,只留一抹夕阳穿过缝隙,直直投射在书房的地上。
甲辰回去时,乐正淳早已离开了。
而脸皮越来越厚的陛下,正恬不知耻的缠着摄政王陪他一起批折子。
“皇叔,净之,幼清哥哥,你就帮帮我吧。这么多得批到什么什么时候,你看我这几天都累瘦了。”纪宣灵嘴里的辈分关系一团乱,又是撒娇又是卖惨,为了能让云幼清留下,可以说是不遗余力了。
甲辰:“…”
为什么总是让他看见这些。
云幼清正头疼,见甲辰过来,趁机起身同他告辞,“陛下既然还有事,微臣就不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纪宣灵连忙将人拉住,“人是皇叔绑来的,现下有了消息,为何不能听?甲辰兴许是带回了什么线索,皇叔还是先安心坐下吧。”
成功把人留下后,纪宣灵这才示意甲辰开口。
“回禀主上,吕公子出宫后便一路去了京郊谷大少爷的宅院,听二人所言,秋水坊真正主事的人应当是谷大少爷,而且负责给秋水坊送货的姚三就是他的人。”
这倒是与纪宣灵和云幼清的猜测别无二致。
“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纪宣灵奇道:“朕倒是要听听看,何事竟让你做出这样的表情?”
甲辰从小就跟着他,几乎如影随形。如果说云幼清是形势所逼,大多数时候总是板着脸的,那甲辰的面瘫,就像是天生似的,脸上鲜少能见到除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
他默了默,开口道:“吕公子和谷大少爷,似乎……有私情。”
纪宣灵:“…”
云幼清:“…”
这真是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