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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岸走后,宁王独自在房间里坐了一会。
他看着桌上那一枚流光溢彩,颇为静美的佛珠,抓在手心之后突然轻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什么陆地神仙,今日所见,也不过尔尔。”
此时此刻,金城外的官道上,周平安骑着马,和周长寿并排前行。
他们看着站在道路两边,表情诡谲地盯着自己,目送自己离开的那些宁王麾下的士兵,轻笑道:“你看,一日之前他们还在掘地三尺地找到我们杀之而后快,现在咱们就大摇大摆地走了,他们拿咱们没办法,还要目送。”
周长寿冷淡地说道:“我实在想不到这到底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周平安也不接这个话茬,而是说道:“你考虑的如何了?”
周长寿不吭声。
周平安苦口婆心地劝道:“良禽择木而栖,虽然你选择错了人是很丢人,但不是没有悔改的机会,你有能力,殿下又缺人,你何乐不为?”
周长寿沉声说道:“你我志向虽然相同,但是性格、行事风格、思维习惯全部不同,所以看待同一件事情和同一个人会有截然相反的评价,你觉得好的,我未必觉得好,彼之蜜糖,吾之砒霜的道理还需要我多说什么么?”
周平安淡淡道:“你就是放不下面子罢了,现在摆明了宁王不要你,你也没法回去,难道你还能能带着一身本事去死不成?”
“不必去死,找一处篱墙下,采菊饮茶亦是人生一大乐事。”周长寿断然道。
“你觉得现实吗?”
周平安皱眉说道:“你要真想要归隐,宁王和咱们后头那位,会放过你?”
面对周长寿的沉默不语,周平安语重心长地说:“你提醒我彼之蜜糖,吾之砒霜的道理,我也提醒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这块壁,可以是绝世珍宝,也可以是比绝世珍宝更珍贵的浑身本事,你有这样的能耐,不为他们所用,就只能毁去。”
周平安的话声声入耳,周长寿攥紧了手中缰绳,没说话,但明灭不定的目光,暴露了他此时绝对不平静的内心。
周平安看了周长寿一眼,笑笑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这二哥虽然性格与自己迥异,但骨子里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对于他们来说,怕的不是死,而是一身的本事没有用武之地。
那比死还难受。
就在这时候,小川子来到两人跟前,轻声细语地说道:“两位大人,殿下请两位上马车说话。”
周平安应了一声,态度还算是和善地说道:“知道了,我们这就去。”
而周长寿却纠正道:“我只是一介草民,并非大人,还请公公记住了,否若乱了尊卑,罪责难当。”
小川子对着周长寿行了一礼,低眉顺眼地说道:“《荀子解蔽》篇有言曰,明参日月,大满八极,夫是之谓大人。”
“您虽无官级在身,但杂家佩服大人的学识可参日月,大满八极,故有此一称,若是唐突了,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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