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起先还要好言相劝,回程的路上,见段楚秋屡次不听,便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人打昏。
国舅爷回营,许多人候着迎接。
可国舅爷独独不见雁回,以为自己来去多日雁回还未醒,一问留在营中的星河才知,雁回早就醒来,只是从惊絮口中知晓了国舅爷烂账不想见他而已。
国舅爷心有酸楚,瞪着星河道“老子哪有什么烂账!”
星河委屈“不管主子有没有烂账,反正是传进了皇后娘娘耳中。”
国舅爷气极,望着抱头痛哭的段家姐弟俩,却又生不出什么埋怨来。
雁回不愿见他,国舅爷也不敢去寻雁回,主要他也没什么资格去解释什么,直至谢昀将要班师回朝。
当夜,谢昀来到雁回帐中。
与她说到处置知州及长官司一事,说完便凝着雁回,唯恐漏了她每一帧神情,谢昀道“世人皆以为段善是背后捅了舅舅一刀,实则不然,当时段善不肯认罪,张炬便严刑拷打,将段善手足经脉挑断,又以家人威胁。”
雁回知晓谢昀这话含义。
先帝当年要的只是一个罪状,活人能签字画押,死人亦可,谢昀想告诉她,段善的供认不讳是旁人顶替的。
但雁回不明白,为何谢昀要与自己说这个。
然后便听谢昀给出答案“既然舅舅已经洗去了罪名,那些因此事枉死之人也当是如此。”
雁回赞同道“圣上圣明。”
见雁回竟顺着自己的话,谢昀眉梢微挑又道“知州与土匪的那些勾当,皇后知晓多少?”
雁回道“尽数。”
谢昀迟疑了一下,凝着雁回“那段家女也是可怜,朕有意将她带回宫。”
雁回愣了下。
谢昀心情大好,他注视着雁回,心想,她果真是难受了,只因自己要在宫中添新人。
虽说这些年来,他添的新人不少,但从未当面见过雁回反应。
雁回吸了口气,不赞同道“圣上不可。”
“哦?”谢昀按下心中欣喜问“有何不可?”
雁回脚伤未好,坐于塌边,她想起身叩首,被谢昀止了。便也干脆直言道“段家女虽身世可怜,臣妾知晓臣妾这话残忍,但段家女清白已不在,圣上想照顾遗孤之心臣妾深有同感,但到底后宫不是收容之所……”
谢昀听见‘收容之所’四字,抿唇,心底欣喜少了两分。
他端详雁回容貌,又听见她道“圣上若想添新人,回宫后,当时采选之人便可安排入宫了。”
忆到雁回给自己亲选的秀女,谢昀脸色沉了“后宫添人,皇后丝毫不在乎?”
雁回不知谢昀心思,只道“皇家开枝散叶是天大的喜事,臣妾自是愿圣上子嗣连绵的。”
谢昀“……”
谢昀久久看着雁回,心中多有悲凉,道“也罢,既然段家女心属舅舅,朕便为舅舅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