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夏以愿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说服他打消离开的念头的话,也就难怪她现在会气成这个样子了。
前往机场的路上接到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指控,令他讶然失笑。“我骗了你什么?”
“你说你不会、不会……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
她急得都语无伦次了,宋尔雅同情地想。
“所以我将小冬瓜留下来了啊。”他可没食言。
“什么?”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说你舍不下女儿,好,我同意将她留在你身边,委托书我已经签好了,小冬瓜会拿给你,这段时间由你代为行使小冬瓜的监护权。”
她愕然,张口闭口,好半晌吐不出一句话来。
“还有什么问题吗?车子要上高速公路了,我想专心开车。”
“……”喀!
他几乎可以听到另一端重重挂掉电话的声音。
小母猫被他惹毛了。
低低地,他笑出声来。
要夏以愿不生气?这怎么可能!
当时,她是真的以为他改变心意了。只要他不想走,任何问题他们都可以一同解决,她是真的满心如此认定的……
但,他没有。
对,是她天真,人事令都下来了,职权交接也办妥了,已经成定局的事。她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惜和舅舅翻脸也要坚持留下他,她那么心急,他却是迫不及待想快些逃离她……
不肯承认那种刺痛心扉的感觉叫受伤,她倔强地让自己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连他偶尔因公事需要往返港台,有时回来小住两天,她也刻意不去理会他。
第一个月过去、第二个月也过去、三个月、半年……
一年了。
除了几次公事上的会面,私底下,他们没再见、聊过半次。
她从不打电话给他,他每次打回来,主要也都是和女儿说说话,有时也和宁馨聊几句,就是没想过要叫她听电话。
他们之间愈来愈疏远,好像……什么都不是了。除了深藏在心中的秘密之外,有时候,她真的感觉他们是完全不相关的两个人。
于是,时间拖愈久,她就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今天中午,他来过公司,那时她正在和各部门开会。后来他离开了,傍晚时家里来过几次电话,是宁馨催促她今天早点回家,说宋大哥难得回来,不会停留太久,至少一家人好好聚在一起吃顿饭。
公司明明没有太紧急的事,她还是故意拖延,赌气地拖到八点以后才返家。
“大姑姑,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蹲下身抱抱迎上前的小冬儿,目光不由自主绕了室内一圈。
“把拔已经去坐飞机了。”
他走了……
没跟她说上一句话,又走了。
也许她眼中的失落真的太明显,连小女孩都看出来了,悄悄在她耳边说:“把拔说农历年会回来陪我过节,到时候你不可以再没空了喔。”
“嗯,我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