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执龙渊,韵儿执纯钧,鸢儿执承影,玉雪执湛卢,诗瑶执赤霄。天下十大名剑,哪怕能见其中一把,便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她竟然有幸见到五把名剑,实在叫人难以想象。本以为明哲身边的人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却不想卧虎藏龙,个个都是名剑剑主,连武烈都是含光剑主,再加上明哲手中还简直比登天还难。
如今看来,她败在明哲手中,不是明哲运气好,而是注定如此!她不明白师父为何一定要跟这种人作对,讨不了好果子吃,还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
“我不是害怕,只是不明白名剑为何在你们手中?”槐序极其困惑。
自古以来,江湖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十大名剑可划破世间的黑暗,终止世间的纷争,救民于危难之刻,救国于存亡之时。十大剑主皆侠肝义胆之士,欲执利剑,斩黑幕一角,迎光芒万丈。名剑展露于世,剑主齐聚一堂,世间将再无战事,家国安康,山河无恙,百姓安居乐业,朝堂恪尽职守。
槐序想不明白,这群人中,除了明哲,剩下的不过是一群平凡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有什么资格拿起手中的名剑?她们有的是王府嫡女,有的是相府千金,抑或是青楼花魁,但这只是地位上的差别,归根到底,她们都是一类人,一群碌碌无为的人,哪来的雄心壮志,哪来的侠肝义胆?凭什么她们是名剑剑主,而其他人只能围着她们转?
“不是剑选择了人,而是人选择了剑,自你拿起这把剑起,便要担起肩上的责任!”这个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
大伙抬头望去,只见明哲站在门口,面带笑容,手里还握着残虹剑。大伙又惊又喜,全然不知明哲是何时进来的,他们没听见一点声响,只顾着看诗瑶和槐序的针锋相对。
“陆兄,你是怎么进来的?”武烈一头雾水。
明哲举起手中的残虹剑,“还能怎么进来,不过是用了一下残虹剑!”
他收剑入鞘,径直走到槐序跟前,“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是剑选择了人,而是人选择了剑。既然她们选择拿起手中的剑,不论如何,她们就是名剑剑主,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你或许瞧不起她们,以为她们不过是一群大家闺秀,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会关心寻常百姓的疾苦。这只是你的认为,事实如何,要用心看,因为眼睛也会欺骗你。名剑剑主侠肝义胆,这只是江湖上的传闻,剑在人手中,有好也有坏,善者行之,堪称利器;恶者为之,可称凶器。剑之善恶,全凭执剑者一念之间。心有鸿鹄之志者,可凭利剑斩黑幕一角,迎光芒万丈;心有贪婪之欲者,可凭凶剑破光屏十里,趋黑暗无数。命轨未定,昨日之事来日重蹈;天道不变,人心争斗至死方休!你手握断月剑,本可斩断横流,月引潮汐,却甘愿受制于天命。你对得起手中的断月剑吗?你对得起‘断月剑主’这个称谓吗?”
她不想与明哲争辩,但看见明哲坚定的眼神,总会不由自主联想到清寒,这两个人有种莫名的相似感。清寒每句话都离不开明哲,即便不提明哲的名字,话语行间也会有明哲的影子。起初她并不知清寒为何那么崇拜明哲,如今她有些明白了。
“你们都以为能与天命抗衡,殊不知,悄然间,已遵循命途的轨迹。不要把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整日挂在嘴边,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之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果,恒大者则为天道。我们终归只是凡人,与天命抗衡,无异于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都这个时候了,槐序还在执着天命,明哲不免想问一句,这家伙是个榆木脑袋吧?怎么那么固执啊!好说歹说,她就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天命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就能骗骗那些崇尚鬼神的人,我学的可是道,而不是世人口中的妖法诡术。孤阳不生,独阴不长,道生万物,就算天命真的存在,也在道之内。只要在道之内,就没有不可掌握的天命。命轨未定,昨日之事来日重蹈;天道不变,人心争斗至死方休!既如此,天命盍在我?”
这是他对泠然说的话,现在他把这句话原封不动送给槐序,但愿能敲醒她的榆木脑袋。槐序不想搭理明哲,转过身去,趴在窗台上,望着窗外的风景。
“行,不想搭理我,别后悔!”明哲也不惯着她。
“若辰哥哥,你怎么来了?鸢儿她们呢?”诗瑶惊喜道。
“是我把你们叫到这儿的,我若不来,岂不是爽约?鸢儿她们还在后面,等会儿就来,我先行一步,赶来处理一件要紧事。”
“什么要紧事需要若辰哥哥亲自出马?”
“这个人你们对付不了,只能我亲自出马!”
明哲踏进厢房之前,先在楼下待了一会儿。他径直走向靠近里面的那张桌子,对面坐着的正是那个怪人。明哲招呼伙计,拿来一对碗筷,自顾自倒酒。
“一件小事,您交代即可,何需亲自出马?未免屈己之尊,降接卑贱。”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不清楚?我若不亲自出面,你肯放人?”
“再怎么说,她与我也有点关系,我总不能放任她不管嘛!您大可放心,只要她待在我这儿一天,我保证她绝不会受到半分委屈!”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打算放人了?”
“不是不放,是现在不能放!她对我有大用,眼下有件棘手的事需要她帮忙。这个忙她还非帮不可,除了她,也没人能做到。我可以向您保证,她不会有任何危险,等此间事了,我把她完好无缺地还给您,若不能做到,我愿以命抵罪!”
听明哲这话的意思,今日他无论如何,也带不走槐序了!他不是不相信明哲的话,既然明哲敢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把槐序留在他身边,也未尝不可!只是他觉得自己的徒弟被人绑了,他这个做师父的,不管不顾,有些不大合理,面子上也过不去。
“阿逸,不是为师不信你,她毕竟是你师妹,你这样把人扣着,不太好吧?”
明哲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何不好的?师父,您都说了,她是我师妹,我这个做师兄的,一定会照顾好她,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