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衣袖一挥,门瞬间就关上了。
“少侠真乃神人也!”冉老伯看到凌云仅凭一张符纸,就将那阵阵作祟的阴风彻底赶跑,心里不由得生出钦佩之意。
“老伯过奖了!都是一些小把戏,不足挂齿!”凌云话锋一转,“既然外面的事解决完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那是当然!”冉老伯点头道是。
几人又坐回位子上,继续谈论张氏诡闻。
“冉老伯,方才听您说,这些香蜡纸烛是留到后天用的,不知此为何意?”
“少侠有所不知,明日便是三月十五。是时,镇上必有一人被恶鬼缠身,暴毙而亡!”冉老伯长叹一气,不愿再说下去。
凌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那张府如今怎样?”
“都没了,只剩一座鬼宅,没人敢靠近。”
“一个人都没活下来?”
“都死了,官府的人清点过尸体,全府上下,无人幸免。”
明哲若有所思,他看过天枢的卷宗,虽然不完整,但关于他的身世,还是挺详细的。卷宗上清清楚楚写着,张天枢,齐桓行云张府,父母膝下一子一女,其为长子。若依冉老伯所言,张府之人皆死于非命,为何遗漏了天枢?
张府遇难后,天枢公然背叛秣房,大肆屠杀监察台和情报部的人,带走了部分卷宗,刺杀课中凡有不服从他的人,都被他残忍杀害,致使秣房损失惨重。自那后,他不知所踪。秣房派出人手,全力搜捕天枢,但都无功而返。
“那官府调查如何?”
“别提了,一点用都没有!官府的人只是来看了几眼,之后再未过问。”
“官府可放出什么消息?”
冉老伯摇了摇头,叹息道:“什么都没说!那些官老爷得知此事诡异,生怕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不敢再去张府,随便贴了张封条,再未派人调查此事!”
明哲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但冉老伯的回答都不尽人意。
凌云给明哲使个眼色,话锋一转,“那可有怀疑对象?”
“官府一点消息都没有,镇上的百姓惶恐不安。不知从何处有消息传出,镇上闹得沸沸扬扬,大伙都说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张夫人的贴身丫鬟——小莲。说起这小莲啊,大伙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跟在张夫人身边,少说也有十多年了,小莲一直服侍在张夫人身边,张夫人也从未亏待过她,甚至把她当做亲女儿看待,不放心的事都交给她去做。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老实的人,居然生出祸患之心——为了谋取张氏家产,不惜毒害老爷夫人。大伙听说了这件事,都在为张夫人打抱不平,张夫人明明待她如亲女儿一般,为何她还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真是人神共愤!”冉老伯心怀怨恨,狠狠拍了下桌子。
凌云和明哲当场吓了一跳,没想到冉老伯竟如此在意这件事。张府待人不厚,遭此横祸,不说拍手叫好,也不该气愤,为何一提到张夫人,冉老伯性情大变,与之前大相径庭。
冉老伯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歉意道:“老朽一时入神,让两位受惊了,十分抱歉!”
“无妨,老伯不必自责!”凌云笑颜以对,“张氏为祸乡里,人所不齿。为何提到张夫人,老伯与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莫非张夫人与其他人有所不同?”
“少侠所言正是!张夫人虽是张氏之人,但与其他人不一样。张夫人以前也是一位国色天香的富家千金,多少富家公子为求她回眸一笑,甘愿挥霍千金。也不知张老爷用了何种办法,竟把张夫人娶回了家,可谓羡煞旁人。张夫人嫁进了张府,但从未忘记我们这些穷苦百姓。闹灾荒的时候,张氏大多数人拒绝救济灾民,唯有张夫人不惜拿出自己的嫁妆,让我们有衣穿、有粥喝,挺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张夫人的为人,大伙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如此说来,张夫人还是菩萨心肠!”
“谁说不是呢!可天道不公,如此善良的人,却落得如此下场,可叹可悲啊!”
说至伤心处,冉老伯心里悲愤交加。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顿于荆棘。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再好的人、再善良的人,也难逃一死。
“敢问小莲为何要谋取张氏家产?既然张夫人把她当亲人看待,那她为何还要铤而走险,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不怕事情败露,招来杀身之祸?”
“少侠有所不知。小莲有一位母亲,年过半百,重病缠身,卧床不起。她盗取钱财就是为了给她的母亲治病。大伙听说了这件事,为她的无奈感到一丝同情,没有之前那般恨她,但她的做法,实在让人难以平息!”
“是啊!虽有困难,但也不能以他人之痛苦,换取自己的幸福。”明哲感慨道。
凌云觉得明哲这句话颇有深意,好似对他说的一样,可他没当回事,他的心思还在张府之案上,“那小莲之后怎么了?”
“还能怎么,当然是被问斩了!也不知是她良心发现,还是别的原因。她竟然投案自首,供认不讳,官府叛她秋后问斩,可还没到行刑日,她竟然服毒自尽,死在了大牢之中。自此张府灭门之案因她的自尽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