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派出手下与你们一一对战,你们若胜了,可自行离去,恩怨两清。”
“我们若不应呢?”群起而上,把这女娃制住,逼问出宝藏下落,不是更妙吗?
姚晨早有准备,道:“长老,还记得你们上船时踩过的鲜花吗?花粉含有剧毒,中毒者手腕中间会出现一条红线,没有解药只能活三日。当然,你也可以自己炼制解药,但炼药至少需要十四天,怕是来不及。”
众人连忙去检查自己的腕部,发现确实如他所说有了红线,一片哗然,群情激愤,孤鬼派长老眯起眼睛:“你的那些手下和侍女怎么没事?必有解药。”
“他们也中毒了,我也是。”姚晨向大家展示了自己的手腕,其随从也一样,均露出红线,骚乱的江湖人一时间安静下来,又敬又畏地看着老板娘。
姚晨继续说道:“解药不在船上,我把解药藏在一处秘密的地方,除非我发出正确的信号,不然不会有人送解药过来。我们便同归于尽。待比试完,不论结果,必将解药双手奉上。”
有人绝望,喃喃:“疯子……”
孤鬼派长老神色变换,与其他人商量后,坚定道:“这便开始比试吧!”
“长老莫急,”姚晨不急不缓地说,“还有人藏头露尾,没有胆子承认。”
一少侠闻言,咬咬牙走出人群:“家父也曾参与,但他早年已过世,某愿代父迎战。”
“勇气可嘉,但逝者已矣,与你无关。”
姚晨表现出的恩怨分明,倒是赢得不少江湖人的好感,对其承诺比试结束便给出解药竟信了几分。
人心真的是个复杂而奇妙的东西。
若是姚晨本人及其手下没有中毒,这些江湖人极有可能会联合在一起,拼死一搏,宁愿鱼死网破也不接受胁迫,但眼见所有人都一样,倒是没那么急切了,盖因他们没有被逼到绝境,仍抱有一丝希望,而且也看到姚晨冒着相同的风险,无话可说。
姚晨回到原来的话题:“时间紧迫,参与追杀的还是尽快站出来,莫要害了所有人的性命。”
人群中竟有人附和,甚至开始检举揭发。
明明是姚晨心怀不轨给所有人下了毒,但有人反而对那些招惹了他的人心怀怨气,鄙夷敢做不过敢当的懦夫,而人家为母报仇,天经地义。
就像人质遭到劫匪绑架,警察没能将其成功解救,事后新闻、公众和受害人家属会大肆指责警方无能,怨恨警方,对劫匪倒是草草带过;就像丈夫出轨,妻子谴责、仇视、憎恨第三者,却仍然坚信丈夫无辜,盼望浪子回头。
郭轶看穿了这一切,却没有说什么,大侄子对人心的把握,无人可出其右。
而看不透的,沦为牵线木偶,按照姚晨的剧本走。
比试进行到第三天,姚晨这方胜多输少,孤鬼派长老等个别武功高强的勉强活命,其他仇人都死于比拼之中。
“比武已经结束,解药呢?”
姚晨往天上放了一颗绿色的信号弹,不多久,从天上飘下一个孔明灯,侍女从中取出解药,送给众人服下,手腕的红线很快就消失了。
孤鬼派长老调息完毕,恢复了四五成功力:“女娃,我若是你,就不会这么早就交出解药。”她干枯的手里出现一团幽绿的雾气,汹涌翻转,趁人不备偷袭姚晨,想制住她获得宝藏的秘密。
立刻有仆从上前替姚晨抵挡,但那团雾气就像是活的一样,绕过了那仆从,直奔姚晨而去。
此时郭轶离得太远,施救不及,一个身影自人群中一跃而起,将姚晨拉入怀中,不但将那团雾气打散,还一掌将孤鬼派长老打倒在地,不知生死。
只见那团雾气坠落的地方,有一只可怖的绿甲飞虫,虫子的背上有诡异的图案,看上去像一张人脸,虫子蹬了瞪腿,挣扎了两下,最后不动了。
“你没事吧?”朴嘉言紧张地检查姚晨的身体,生怕对方被那团绿雾沾上了。
姚晨摇摇头,探究地看着小狼狗,对方看样子并没有吃什么苦,显然有一定人身自由,离开那么久都没有给他或朝廷传信,恐怕已经变节了。
小狼狗为什么要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呢?
心中叹息,姚晨轻轻一挣,摆脱了朴嘉言的怀抱,但对方却没有放开他的手,十指相扣,并与他站在一起。
掌心贴掌心,姚晨觉得热度从那里传来,沿着手臂,到达身体,迅速占领了心脏,还使红晕从脖子蔓延到了脸上,脑子有点晕晕的,熏熏然似醉。
全身的细胞都为重逢欢呼雀跃,至于之前发下的要换老攻,随他死外面的誓言,早被抛到了脑后。
随朴嘉言而来的明教教徒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个假明教的首领,好像和教主牵扯不清的样子,不会是教主夫人吧?
而东厂众人则是一副惊掉了下巴的样子,他们没看错吧?怀春少女的表情怎么会出现在头儿的脸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姚晨不想暴露太多,尽管好像已经暴露了不少……如果让江湖人知道自己这方其实是东厂,他恐怕必须要杀了全船的人灭口,否则整个江湖人都要找朝廷的麻烦。这不符合他的本意,好歹有个老郭要护着。他原来的计划是揭露所谓宝藏的秘密只是明教的阴谋,给明教拉仇恨值,让武林人士和明教狗咬狗,朝廷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