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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狂奔到地铁口,仍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天旋地转,灯火无光。
透过黑发看见的那张熟悉的脸,深深刻在向中此时破碎的心中。
这时,园区了的一只猫,突然从树丛里扑了出来,闻到了向中包里的味道,在她脚边蹭了起来。
这只猫的样子很像米酱。
向中含着冰冷的眼泪蹲下身,细细抚摸它。
猫儿乖巧缱绻,柔化了向中伤透了的心。
半晌,向中感觉自己身后,似乎有一团黑影,将自己蜷曲着的身体完全装了进去。
她回头。
逆光中,一双深邃的眼眸正神情复杂地盯着她。
是他。
向中愣愣地蹲着。
王玉溪一个人,身边少了那个磨人的倩影。
他拉起她,快步离开了地铁口。
俩人在路边,随机上了一辆往郊区去的空荡荡的公共汽车。
一站一站又一站,向中和玉溪肩并肩地坐在车的后排。
路灯光影交错,昏黄的光线穿过pm2。5,划过两张满是雾霾的脸。
谁也没有先吐口一个字。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句话有两种意思:一是木已成舟,多说无益;二是万千思绪,湮灭在不得已的沉默中。
车一路驶到檀香山,下车后,简陋的车站空无一人,不远处就是苍山迭翠,层峦迭嶂。
夜幕下,青山为证,终究王玉溪还是没能说出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他喜欢向中,却说不出口。
她是广寒宫里的仙女,他王玉溪这样的凡夫俗子,不配。
俩人相顾无言地吹了会儿冷风。
车来了,向中先上了车。
王玉溪寸步不移,静等下一班。
隔着玻璃,她望见他的身影越来越远,人也越来越渺小,直到消失不见……
向中带着凄迷复杂的情绪回到家。
她心事重重地换鞋,灯却“啪!”地一声,被拍亮。
是邓海洋回来了,
向中又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来了?!”向中质问。
没刑满释放的犯人,怎么能越狱呢?
被流放宁古塔的邓海洋顶着油光光的脑袋,笑道:“向前来把孩子接回家了,那边不需要我了,就回来了。”
“嗷。”
向中难掩失落,本来今晚她想独自品味失恋的伤感的。
此刻,她却不得不强打起十二分的意志应付邓海洋。
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