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对不起他俩,绮儿实在想不出这一巴掌还能是为谁打的。
“这一巴掌你也不必冤枉,”彦卿收起了部分冷意,“这是为你主子打的,因为你把他的事儿办砸了。”
绮儿怔怔地看着彦卿,一时搞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彦卿默默揉了揉发红的手掌,淡淡然道,“行了,都两清了,你现在谁也不欠了,爱哪儿哪儿去吧。”
说罢彦卿兀自走到梳妆台前,气定神闲地拆着这一套跟她如今身份完全不配套的容妆。
绮儿在原地愣了好一阵子才搞清楚状况,走到彦卿身后跪了下来,一连向彦卿磕了三个头。
彦卿没停下手上的事儿,也没转头,就看着绮儿映在镜子里的影子,“你还想死?”
绮儿微颔首,没站起来,还是那样唯唯诺诺却明显心里有数地道,“绮儿该死。”
彦卿对她这话的反应倒是没有多大,一边儿怨念地拆着那支不知道绕了几绺头发的钗,一边拉家常似地道,“办砸个事儿就让你怕成这样,你那主子估计不是什么好货色吧?”
绮儿抬头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到底没说话。
彦卿继续碎碎念,“反正据我发现,至今为止想算计王爷的就没一个好东西,皇帝,皇后,王妃,公主,凌辰……大皇子就不说他什么了,死者为大,他干了些什么好事儿自己心里清楚。”
绮儿还是抿嘴不说话。
彦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比我了解你主子,我要是冤枉了他你就吱一声啊,省得我错怪人家。”
绮儿犹豫了一下,道,“主子……没有那么坏。”
“是吗……”彦卿成功解决了一个钗子,又锲而不舍地对付下一个,“那他至少是要干亏心事儿,不然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
绮儿埋头小声道,“主子不是那样的人……”
彦卿笑着摇头,“不用给你主子打辩护了,我现在对他没啥兴趣……我倒是想问你件事儿,我记得你原来跟我说过,你是卖身葬母的时候被王妃买到王府来的,现在看着这个说法应该不成立了,你要是不那么急着去死就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被你主子送进王府的吧,我也好提醒王爷设个防,免得以后再有别人用一样的路数算计他。”
这个问题还是在绮儿的意料之外,但想想又觉得合情合理,也就点了点头,“四年前我在市集卖身葬母,那时我年纪小,身子也瘦弱,跪了一天都没人理。主子白天在我面前经过的时候也没看我一眼,太阳落山时候又在我面前经过,就把我买回去了。”
彦卿还真跟听故事似的,漫不经心又像是饶有兴致地问,“别人都不买,他干嘛要买啊?”
绮儿犹豫了一下,慢慢地道,“主子说他刚搬了家,缺人手,问我愿不愿意去……主子是好人。”
彦卿点点头表示同意,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之后我就一直在主子家,一边伺候主子一边学东西,主子待我如亲妹……”绮儿像是突然意识到说多了无关的话,忙硬生生拐回正题上,“后来主子问我愿不愿帮他办事,我想报主子的恩,就答应了。”
绮儿见彦卿并没太大反应,只想着少说少错,就把后事一语模糊过去了,“我按主子的吩咐,像原来那次一样在市集卖身葬母,王妃娘娘就把我买了回来。”
彦卿偏偏就对这句模糊之词有了兴趣,“他就不怕别人抢在王妃前面先买了你?”
绮儿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我得了主子的消息后才摆出牌子,摆好了王妃娘娘正好来到。”
彦卿理工女的较真儿脾气上来,还是不肯让这个模糊点就此过关,“就算别人来不及买你,他怎么知道王妃就一定会买你啊?”
这个问题好像比前一个更让她为难,“主子……主子对王妃娘娘颇为了解,知道王妃娘娘在那时急需背景干净无所依靠的仆婢。”
一个姑娘家沦落到卖身葬母的地步了,那肯定是无依无靠到极致了。彦卿点点头表示就此放过这个模糊点接受这个说法了,把头发上最后一根簪子拔掉,揉了揉头发,重新用那根女婢专用木簪把所有头发一把拧起来,终于从镜前转过身来看向跪在她身后的绮儿,“好了,我没啥事儿了,不过你如果真的要死,我还是建议你先回去看看你的主子。”
绮儿颔首,“绮儿办砸了差事,无颜面见主子。”
这孩子是不抽不上道儿啊……
“不是让你回去谢罪,是让你回去探望一下。我一不小心……好吧,我故意的一不小心,让你主子犯了喉疾。”
绮儿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