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知道自己死后一切有所托,所以先前他为自己女人做那些很可能要了他命的事儿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含糊。
但这会儿就是让他死他也不敢死了。
他可以让她改嫁,但没法抹除孩子体内他的那部分痕迹。
生在皇族里,父亲之于一个孩子重要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南宫信浅浅一叹,重新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难得这人在这事儿上听他一回话,北堂墨又趁热打铁加了一句,“这俩月你俩可悠着点儿,可别脑子一热就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了啊。”
南宫信浅咳两声,淡淡然回道,“你以为我是你吗……”
“……”
南宫信在报了这一句话之仇之后又恢复到慵慵懒懒的状态,漫不经心地扯出句无关紧要的话来,“听说林阡曲子听到一半就告辞了。”
北堂墨给自己倒了杯茶,也漫不经心地答道,“是啊。”
“他向来不失礼于人,就是那曲子让他有点儿什么,凭他的作风起码也会挨到一曲终了……”
北堂墨颇有成就感地笑道,“他倒是想挨,那他也得挨得住啊。”
南宫信浅蹙眉头,“除了琵琶,还有什么?”
“合欢散,”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笑看着南宫信,“这名儿耳熟吧?”
他化成灰都忘不了。
南宫信微阴着脸色把这个话题拧出去,“你折腾这些,就为了拖延和谈?”
北堂墨很实在地点头,“是啊,早早谈完了我的事儿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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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现在,你可查出些什么?”
北堂墨慢慢抿了口茶,放低了些声音道,“我的事儿线索断了,倒是拨拉出点儿你的事儿。”
南宫信把身子坐直了些,“什么事?”
“你猜猜,你大哥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谁?”
南宫信锁上眉头,“林阡。”
不然他不会想这种损招也要拖着林阡。
“还有件事,”北堂墨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你知不知道你父皇为什么把和谈的事儿交给你和林阡?”
“圣谕上说是龙体欠安。”
请病假是个古老传统并且屡试不爽的推事儿方法。
“不是欠安,”北堂墨沉声道,“是他没多少日子了。”
南宫信身子一僵,苍白的脸色瞬间满是错愕,半撑起身子急道,“你……你什么意思?”
北堂墨搁下把玩在手里的杯子,过去伸手按在南宫信肩上,让他老老实实靠躺回去,才道,“我到的那天见到你父皇的时候就有怀疑,兜了几个弯子查清楚你父皇在服的药才敢确定。你父皇现在的身体不会比你好到哪儿去。”
南宫信摇头,被北堂墨硬按在躺椅上的身子微微发抖,“不可能……那日进宫父皇还好得很……”
北堂墨苦笑,他不想在南宫信身体这个样子的时候舀这种事儿刺激他,但他更不想在出事儿的时候让他受更大的刺激,所以他宁愿南宫信是在自己口中听到这事儿的。
“我要是给你吃你父皇吃的那种药,你能比你父皇还好得很,但那都是人前的事儿,药效一退整个人就全垮了。这种药一用就没法停,用这种药的人最多撑三个月就会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