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扶她,还转身在矮几上把药碗端给彦卿,“听话,快把药吃了。”
彦卿赶紧把这没被他端得太稳当的碗接过来,盯着这人一口气把药喝下去,南宫信又给她递上了杯水。
彦卿把嘴里的药味漱干净,把杯子递还到他手里,南宫信搁下杯子又道,“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彦卿愣愣地看着这人突然就殷勤得跟准女婿见丈人似的。
人这种动物一旦突然殷勤起来往往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出事儿了,要么是要出事儿了。
难不成她昏过去之后错过了贺仲子补充的什么重点?
彦卿忙拉住他的手,“贺先生又说什么了?”
南宫信轻拍了拍她死抓在自己手上的小手,想说什么都没有,但到底还是清浅一叹道,“你是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彦卿一愣,怎么一下子又成了她瞒他了?
“我瞒你什么了啊?”
听她还在理直气壮地狡辩,南宫信轻蹙眉头,苍白的脸上那点儿愠色看着很是显眼,“你身子不好,这孩子的情况也不好,你瞒我,还让贺先生帮你一块儿瞒我。”
尼玛,这才多长时间就把她供出来了,真看出来谁是那老头的亲主子了!
彦卿看他真有了点动气的意思,忙摇着他手臂道,“我错了我错了……这不是看你操心的事儿太多,怕让你分心给你添乱嘛,我知道错了好不好,乖,不生气不生气,生气要长皱纹的……”
南宫信被她这么一闹是一点儿脾气也没了,分明是他该宽慰她的时候,居然又是她来哄他宽心,不禁苦笑摇头,轻轻把她拥在怀里,“你没错,我错了。”
彦卿抬头看他一脸认真中带着清浅惶恐的神情,不禁伸手抚上他还带着明显病色的脸颊,“贺先生都说没事儿了,你别紧张。”
南宫信轻轻摇头,像是怕她眨眼间就会消失一样紧抱着她,“就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让你涉险。”
彦卿轻抚着他的脊背,凑在他耳边轻道,“谁说你大意,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已经仔细得不能再仔细了。每次吃东西喝水都要抢在我前面,胃不好还什么都敢吃,不是在帮我试毒吗?”
她也是今天早晨起来给南宫信更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的,他俩在宫里睡都睡到一张床上了,南宫信干嘛还非要把吃饭的规矩守得那么严格,这不就跟杀人犯逃命的时候还非要去严格遵守交通规则一样吗。
南宫信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他身体弱耐性差,真有什么毒的话,哪怕剂量很小那对他的作用肯定也是又快又明显的,只是没想到还真有对他不会起作用的毒。
南宫信把她抱得更紧了些,“还是险些让你像母妃那样……”
再让他胡思乱想保不齐又能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彦卿赶紧打断他的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南宫信慢慢放松了她,轻轻抚着她还没有任何凸显意思的肚子,渐渐蹙起眉心,“这孩子要是……”
南宫信没说下去,彦卿却很清楚这人在想什么,在他决定狠下心来把这句话说完之前就扶上他肩膀,用一个温暖柔和的吻抹杀了他把后半句说出来的可能性。
彦卿轻抚着他满是担忧的脸,故意把话说得清清淡淡的,“就算孩子有点什么,你现在不也很好吗?”
南宫信很坚决地摇头,“不。”
彦卿比他更坚决,“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连老天爷都留他,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他,你得站在我这边,我需要你帮我。”
这话说得坚决,却是很坚决地在向他示弱,南宫信被她堵得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彦卿这个策略理论上来说是很有可行性的,但她忘了算进去一个参数,她忘了这个人才是示弱的行家,祖师爷辈儿的行家。
南宫信轻轻搂着她,头埋在她颈侧,在她耳边用一种不想心疼他都不行的声音轻轻弱弱地道,“那你要孩子,还是要我?”不等彦卿张嘴还又用同样的声音补了一句,“你不要我,我就死给你看。”
他要是能看得见,彦卿这会儿一定举一大把小白旗可劲儿地在他眼前晃悠。
彦卿好气又好笑,这辈子居然让她碰上这么个要跟自己亲孩子争她宠的男人,讲理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只得给他扯没有道理的道理,“我不是说过吗,我贪心着呢,两个都要,放心,我们宝贝儿跟你一样聪明,他知道该怎么好好活下来还不会难为我。”
南宫信抬起头来,清浅蹙眉,一脸认真地道,“你怎么能知道?”
青春期教育不足的孩子就是容易上当受骗啊……
“他告诉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