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几个月前,她就尝过和亲人生离死别的滋味了。
时屿的难过要沉默的多。
南栖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难过,是难过,是惋惜,还是自责?
她收回了视线,轻轻叹气。
时屿扭头看她,南栖的头上沾了根羽毛,好像是刚才在超市卖枕头的区域沾到的,时屿现在才注意到,他动了动有些微凉的指尖,想抬手将她头上的羽毛摘掉。
南栖注意到他的动作,以为时屿是想摸自己的头,像自己的爸爸一样,一遇到无可奈何的事情,就会笑着揉揉她的头,告诉她没关系。
她下意识的踮起脚尖,迁就时屿,因为她的动作,时屿愣了一下,捏着羽毛的手松了松,南栖顺势用脑袋蹭了下时屿的掌心。
时屿猛的收回了手,对上了南栖的笑颜,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心情不错的对着时屿道,“别不开心啦。”
时屿将手缩回袖子里的蜷了蜷,眸光也有些不自然的从南栖的脸上转移到了地面。
他们回了家,南栖对插花这件事兴致很高,但把花放到花瓶里之前还需要进行醒花摘叶的步骤,南栖把玫瑰的花茎放到深桶里泡着,然后让时屿坐在沙发上等等自己,她要回家一趟。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行李里面有一本相册,或许可以给时屿看看,两个人聊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
来回也就十分钟左右,南栖把相册摊到时屿面前的时候成功的让他身体前倾,他盯着相册安静的等着南栖翻开。
与其说他是对相册有兴趣,倒不如说他很好奇南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南栖并不吝啬的翻开了相册,指向第一页胖得手臂一节一节像莲藕一样的小婴儿,“这是我,我生下来的时候可胖了,足足八斤呢,听我爸爸说,妈妈生我的时候因为我太胖了还差点难产。”
南栖小时候一直很胖,直到她十岁之前还是圆滚滚的一个,可看到十一岁的时候,她像变个人一样,整个人瘦了不少。
时屿有些不解的伸出手指点了点南栖十一岁时候的照片。
南栖想到这个就鼓了鼓脸,“是我的小学同学,他们给我起了个很难听的外号,叫胖妞,我因为这个外号跟他们打了一架,那一整个暑假我都在减肥。”
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南栖眼神晶亮,显然也是怀念的,尽管她说起了和别人打架的细节,可神情之中看不出任何不开心的神色。
“我一点也不难过啦,等长大了我才知道那个时候也就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虽然那个给我起外号叫胖妞的人很可恶,可他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陪我一起回家。”
她托着腮,“现在想想,好像只有那段时间才是无忧无虑的呢。”
看到时屿看过来的目光,她翘着嘴角笑,“不过现在也不错啦。”
相册接连往后翻着,南栖的声音柔和,时屿的目光从相册移到了她的唇上,南栖讲着讲着注意到了他放空的神色,她噤了声,小声道:“睡吧。”
时屿闻言,真的就这么斜斜的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南栖盯着他恬静的睡颜,他的皮肤苍白,被纤长睫毛覆盖的眼下有很淡的青黑,南栖垂眸,缓慢的合上了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