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然在村子里,只听说山上住着一位不可言说的大人物,每年节日,村里的人都会上山,带着一年舍不得杀的鸡鸭,以及珍贵大米粮食,上山拜访那位大人物。
村里人排斥外人,唯独信任这位大人物。
祝然暗暗地想。
至少她不用再饿肚子了对吗?
她对未来的人生多了一些期盼。
在她胡思乱想之时,敲锣打鼓忽然停了,大弧度摆动的轿子也跟着落地,等她回过神来,周遭声音都消失了,雨水啪嗒砸落在轿子顶上……
祝然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听到其他动静。
似乎抬轿子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这个轿子和她。
她犹豫几秒,忍不住向外面唤了声。
“有、有人吗?”
声线微弱,透着不安的颤栗。
回应她的是一片冷寂。
祝然心脏像浸泡在寒冽的水里,寒意似针刺,一股恐慌感冒了出来,手脚被捆的她没办法离开轿子,只能坐在里面。
或许村长和爸爸说的话,都是为了哄骗她。
否则这么好一门婚事,为什么要把她迷晕,还要捆住她手脚呢?
她早该想到的。
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被丢弃在这片荒寂密林里,不是被野兽撕碎,就是饿死。
她不想死。
祝然哪怕双眼被哥哥用火钳戳瞎,被全村人抵触讨厌,被爸爸哥哥打,她也没有想过要去死。
她想活着,长长久久活着。
祝然打算自救。
手里红绳绑的不算紧,只要她耐心够足,就能解开的。
祝然强打着精神,耐心地解开捆着手腕的红绳。
在红绳解开刹那,她敏锐听到一些细微声响。
隔着密密雨声,听到那声音在慢慢靠近。
祝然心中一喜。
她听到帘子从外面被人掀开,听到有什么伸了进来,她几乎下意识抬起手,握住了丈夫的手,触感黏湿阴冷,也没能让她松开。
“老公。”
祝然记得隔壁大婶就是这么叫她丈夫的。
她实在害怕,忘了矜持,当然从小也没有人教她矜持,紧紧握着丈夫的手腕,垂着脑袋,努力忍着不适,声音不由自主染上哭腔。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以为……”
在这时,一道沙哑、略显怪异,像是学人说话般磕磕绊绊的声音落入她的耳畔。
“你、以为,什么?”
祝然听到丈夫的声音,紧张不安的情绪总算缓解了一些,绞尽脑汁回忆隔壁大婶如何对待她丈夫的,轻软声音多了几分委屈。
“以为你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