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晚伸出手,轻轻放在了朝露的肩膀上。
朝露正在为自己露怯导致身份暴露而愧疚难安,此刻感受到肩膀上的那只手,没什么重量,却犹如一颗定心丸,令她纷乱的心绪一下子就平定了下来。
在她决定要查明蓝英遇害的真相时,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今她知道蓝英并非自己所杀,她不是杀人凶手,一直以来压在她心头的沉重负担终于被卸了下来。
既然她不是凶手,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她以后都不打算嫁人,名声什么的于她而言也不重要了。
她挺直腰杆,毫不犹豫地道。
“是我!”
魏兰生上下打量她,半信半疑:“你到底是谁?”
“我叫朝露,是朝家的二娘子,朝参军是我的父亲,蓝英是我的贴身婢女,她遇害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随即她就将自己和蓝英被绑架后的经过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其中包括她被凶徒强迫刺伤蓝英,还被凶徒拿此事威胁。
魏兰生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曾经徘徊在他心头的很多疑惑都随之解开了。
为什么蓝英胸前会有刀刺后留下的伤口?为什么朝家会竭力隐瞒蓝英的死?为什么宁辞会冒着巨大风险混入府衙?
一切都因为朝露。
她是连环奸杀案的唯一幸存者,亦是破局的关键。
但重点是,眼前之人真的就是朝露吗?
魏兰生从未见过朝露,不知朝露的真实容貌是怎样,他打算把朝远之请过来当面认人。
得知父亲要来,朝露顿时就慌了。
眼下事态已经超出她的预料,她很害怕,父亲一旦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必然不会轻饶了她,她会被抓回去再次软禁起来。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回去也好,她很担心母亲的安危,回去后就能近距离照顾母亲。
此地距离朝府路程较远,他们不好一直站在安息堂里等着。
魏兰生暂且将燕辞晚和朝露安顿在了容心院内。
容心院原本是用来安顿涉案证人的地方,这儿位于府衙后院,位置较偏,很是安静。
魏兰生没有离开,就在这儿和他们一起等着朝远之的到来。
至于查秉良,则先行离开府衙。
他急匆匆地跑去找李乘歌,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公子。
李乘歌受表兄托付,帮忙照顾宁辞和朝露,答应了的事情就得做到,于是他放下喝了一半的热茶,和查秉良一同前往府衙。
明面上,李乘歌和查秉良是大阁领手下的人,魏兰生无法阻止他们进入府衙,但却不让他们靠近宁辞和朝露。
宁辞是在逃嫌犯,朝露可能是唯一幸存的受害者,她们都跟连环奸杀案有着莫大的牵连,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魏兰生不仅要亲自看着她们,还在容心院内安排了许多府兵把守。
眼下除他之外,谁也不准接触宁辞和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