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晚嗤笑道:“比之前可没说三局两胜,现在你输了,就忽然说要加赛,你要是输不起就直说,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她嘴里说着不会笑话,可脸上的笑容却充满了嘲讽意味。
齐鸣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他忍无可忍,一把扫掉桌上的筛盅,随即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他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了,他要回家!
燕辞晚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这是要逃跑吗?你可是刺史府的大公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荒而逃,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齐鸣脚步一顿,豁然转身,看向燕辞晚的目光无比森寒,似凶狠的老虎,恨不得当场将这可恶的女人撕成碎片。
在场众人都被他这可怕的眼神吓到了,一个个噤若寒蝉。
众人都不明白,燕辞晚为什么要作死?就算她有内卫府做靠山,也不能确保她一定就能安然无恙,毕竟这儿可是相州,强龙难压地头蛇啊!
燕辞晚丝毫没将齐鸣放在眼里。
她双臂环胸,挑眉轻笑。
“你瞪我也没用,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就是技不如人,输了还不认账,我要是齐刺史,肯定会羞于承认有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儿子。”
齐鸣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额角青筋凸起,仿佛随时都要暴起伤人。
萧妄微微皱眉。
他站起身,上前一步护在燕辞晚的面前。
在场其他人纷纷后退,全都离燕辞晚远远的,生怕被殃及池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齐鸣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齐鸣的表情竟蓦然松缓下来,他甚至还牵动嘴角轻轻笑了下。
“你说得对,我就是要赖账,你又能奈我何?”
燕辞晚咂舌:“啧啧啧,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我只能告诉外人,说你齐鸣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
说完她还故意发出了清脆悦耳的笑声,把小人得志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齐鸣伸出两根手指头,虚虚地点了她一下:“你等着。”
言罢他便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水云间。
走了一个还有另一个,燕辞晚扭头看向坐在上首的朝樾,见他还在那儿慢悠悠地喝酒,似乎完全没把眼前的闹剧当回事。
燕辞晚问道:“难道你也要不认账?”
朝樾笑着反问:“跟你们打赌的人是齐鸣,跟我有什么关系?”
燕辞晚面露了然之色:“你跟齐鸣真不愧是一丘之貉啊,都是一样的说话不算话,难怪你们两个能玩得好呢。”
朝樾单手撑在桌案上,慢慢站起身:“随你怎么说吧,今儿这场戏不错,我得回去了。”
旁边的美貌妓女也跟着下榻,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当他们经过燕辞晚身边时,忽然听到燕辞晚低声问了句。
“当年方氏不是病故的吧?”
朝樾脚步猛地顿住。
他侧眸看向燕辞晚,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朝樾饶有兴致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心里应该是知道的吧,不然你不会把方氏画得那么悲伤,画作是人心的映照,你在作画时心情一定很难受。你知道方氏并非自然病故,她其实是被人给害死的,可你无法为她报仇,你只能整日流连花丛,不肯回家,因为你不愿面对那个害死方氏的凶手。”
朝樾慢悠悠地道:“我娘就是病死的,我们一家人的关系很好,你的揣测毫无道理可言。”
燕辞晚深深凝望着他:“我如果是方氏,知道自己的儿子如此懦弱无能,一定会很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