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的贱籍女子一般是奴婢或者妓女之类,但不管是哪种,她们的后代都无法参加科考,更不能入仕为官。
以萧家的地位,想要为一个贱籍女子赎身从良是很简单的事。
但萧妄说他无法入仕,这只能说明,他的生母到死都还是贱籍。
这其中隐藏着怎样的缘故,作为外人的燕辞晚无从得知。
她有些窘迫:“抱歉,我不该多嘴问这些的。”
萧妄轻轻一笑,表示无妨。
“如今我已经入了萧家族谱,可我生母的出身仍旧摆在那儿,我若非要入仕,定会惹来御史台的弹劾。祖父对我很好,我不想给祖父添麻烦,便自愿放弃入仕之路,此生只愿当个闲散富家翁。”
燕辞晚安慰道:“你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到处游山玩水,不需要为学业发愁,也不用为了仕途辛苦钻营,每天自由自在的,多快活啊!”
“我也觉得这样挺好的,轻松自在。”
闲聊完后,燕辞晚辞别萧妄,离开了松涛阁。
她去到陶然居,看望还在养病的刘氏。
今日朝远之依旧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刘氏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能紧紧抓着燕辞晚的手,恳求她一定要找到朝露。
随后朝远之亲自送燕辞晚离开。
“是你劫走了绿华,对吗?”朝远之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燕辞晚面露惊诧之色:“绿华被人劫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再装蒜,绿华就是被你给劫走的!”
“不是我干的,我可以用性命对天发誓,如果是我劫走了绿华,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燕辞晚如此说道,语气无比笃定。
朝远之从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说谎痕迹,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迈出朝府大门。
一日过后,中秋佳节,官驿特意准备了月饼礼盒,驿站内每个客人都有份,燕辞晚也不例外。
她对月饼不感兴趣,双眼盯着桌上放着的刺史府地图。
图内所有布置都被她记入脑子里,随后她开始检查身上的装置。
宁刀藏在腰带里,弩机藏在袖子里,烟筒藏在裤腿里,银戒指戴在右手拇指上。
所有东西确认无误后,她推门出去,和司不平一起离开官驿。
此时已是黄昏,太阳渐渐西沉,天边布满绚烂晚霞。由于今日是中秋佳节,城中晚上有灯会,许多人出来凑热闹,街上行人格外的多。
燕辞晚原本是准备骑马的,结果却被司不平叫上了马车。
车内空间很宽敞,坐下他们两人绰绰有余。
但燕辞晚还是觉得车内有些憋闷,她将后背整个贴在车壁上,尽可能与车内另外一人拉开距离。
司不平面带微笑地看着她,问道:“你很怕我吗?”
“没有啊,大阁领是好人,我尊敬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怕你呢?”燕辞晚说完还特意傻笑两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纯良又无害。
“好人么?”司不平觉得这个词颇为新奇。“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
“那是因为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燕辞晚继续傻笑。
司不平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似是想起了什么般,忽然问道:“你定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