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去哪里,需要我帮忙吗?”成功问道。
宁檬看着成功,目光温和,表情真挚,不像是敷衍,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如果是朋友,不该问问为什么要换工作,现在的工作做得不开心么,有没受什么委屈。他没有问,什么都没有,可能以为她给他打电话,就是想找他帮这个忙,而他很给她面子。
“不用,我自己会留意的。”宁檬勉强一笑。
“别太小看我,这点人脉我还是有的。该利用时就利用。”成功挤了挤眼。“哦,这个,你交给那只猪,晒伤的药。”成功从口袋里掏出中药包。
“你干吗不自己给她?”
“不想见,太丑!叮嘱她别懒,不然没有效果。”
宁檬感到心尖有点发凉,不禁妒忌起诸航来。从前,成功也是这样揶揄她、调侃她、捉弄她。什么时候起,成功对她的态度变得这么正经了。正经的成功,就像穿了套厚重的盔甲,再锐利的矛,都戳不穿他的心。
吃海鲜配红酒,成功要开车,只倒了一点,给宁檬倒了半杯。菜一道道上来,富丽堂皇地摆了,看着就是很好吃的样。成功盛情周道地替宁檬布菜、倒酒。当宁檬被芥茉辣出眼泪时,他忙不迭递纸巾,问长问短。席间,他说趣闻,逗宁檬笑。
音乐似有若无,美酒醇正芬芳,对面的男人赏心悦目,宁檬的心却像抓不住似的,一个劲地下沉,不知沉向哪个深渊。
真的没有那份命么?宁檬眼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男女,觉得上帝只造男人和女人,不是让他们做伴侣,而是做主仆。不然怎么会无力地认为,自己的幸福与快乐掌控在另一个人手中。
期待很久的一顿饭,结果吃得寡然无味。
买单出来,成功说晚上要值夜班,得回医院看看。宁檬到嘴边的“去哪里坐坐”的话,一点一点又咽回肚中。
成功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他走路送宁檬到公寓楼下。
两个人静静地走,挨得很近,宁檬能触碰到成功的衣袖,闻得见他身上隐隐的药水味。
宁檬又搬了一次家,现在的家是精装修的单身公寓,设施齐全,宁檬又花了心思布置了一番,她还想买只可爱的吉娃娃。小艾来参观过,说:我觉得你是准备单身到老,你瞧瞧,这屋子哪个地方需要个男人。
宁檬呆住,这是某个玛雅预言?
“上去吧!”成功向她伸出手去,露出一个普度众生的微笑。他的手放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拍了拍。
这一刻,宁檬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同事从马来西亚给我带了点咖啡,很不错。”
他们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茂密的梧桐叶遮住了灯光与星光。尽管黑,但他们彼此看得见。她眼中闪动的情感,他可以完完全全看得清。是的,她想要表达的情意都在里面。透过黑漆漆的夜,他能读出来。
她的呼吸悄悄乱了。
“下次好不好,病人在等呢!”成功没动,只是嗓音沙哑了。
“嗯,路上开车小心!”宁檬都不敢再看成功,狼狈地逃进了电梯。
电梯上行缓慢,她听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她知道成功还站在楼下,会等到她房间的灯亮起,才会离去。
他总是这么的温柔、体贴。温柔,如同一张网,才将她牢牢圈住。可是,他的温柔却不愿只属于她。
宁檬捂住脸,她想我都干了些什么啊,没留半点儿后退的余地,下一次,如果他不打电话来,她该找什么理由再找他呢?
小艾打来了电话,她没接。小艾又转拨座机,声音幸福满怀。“宁檬,帮我出个主意,我婚礼找谁来证婚。马总行么,他是我最敬重的人。可是不太好意思开口,他可是大忙人。如果找猪去说,他大概不会推辞的。猪今天发了张照片给我,她和她儿子去游乐场了。看着,看着,我也想生个娃。。。。。。哈哈!”
宁檬闭上眼,她听不见,听见了也笑不出来。为什么别人的幸福那么容易,她的却这么难?
一阵风穿室而过,星光被乌云遮住,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妈的!成功对着天空低咒了一句。每一次说谎,他都会这样。
宁檬房间的灯亮了,橙黄色的,阳台外面有一个铁制的花篮,里面长着兰草。他知道那是塑料的,一年四季,碧绿得失真。
他觉得今晚的自己有点残忍,和宁檬戏来戏去这么久,人家当了真,他却在装傻,这非常不厚道。但是怎敢不装傻,这一上去,就不再是游戏。不是游戏,那他怎么定位她,他没想好。男欢女爱,没有法律规定必须要结婚。他在宁檬眼中看到的是,她期待的不只是爱,而是婚姻。
这个,他现在给不了她。给不了,就必须摆正态度!
只是宁檬羞惭的样,看着让他有点心疼。成功又骂了一句。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成功真的把车开回了医院。急诊大楼前停了辆警车,成功熟视无睹。现在的马路杀手特别多,每天都有车祸发生。脑外科与骨科的病房,人满为患。
从停车场出来,他想着去一趟办公室,看看单惟一的那个经理今天的人流手术是谁做的,再问问当时的情况。
电梯从顶楼下来,等了很久,两个警察从里面出来,负责总务的副院长陪着,三人的脸色都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