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飙车,当然是在守规范围内,欧阳喻摁响了窦乾家的门铃。
这回来开门的不是钟点工阿姨,而是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小豆芽。
她努力踮脚才能够到门把手。
欧阳喻进门后,笑眯眯地伸手分别宠。幸了两只角,摸上去毛扎扎的手感有点舒服。
你豆干妈妈带你去把头发剪短了?欧阳喻一边换拖鞋,一边问道。
她在窦乾家有专属的拖鞋,虽然当初也没考虑买情侣拖鞋,但和一般客人用的一次性拖鞋还是有区别的。
从鞋柜里拎出拖鞋时,欧阳喻就发现了,这双拖鞋又被洗过了。
用又这个字是因为,她上次来已经是洗过一新的,明明只穿了一次,没必要重新再洗吧?
等等
难道是她长途奔袭脚上有味?
欧阳喻心里的小剧场正演到窦医生的洁癖又严重了时,一时忽略了小崽子的回答。
小豆芽气鼓鼓地叉腰:洋芋妈妈,你有在听吗?我说,豆干妈妈觉得开学剪短头发换个新气象。
欧阳喻不好意思地抠了抠下巴,干笑两声:我刚才发呆就是在想,我们家小豆芽的新发型真好看呐!
这个小谎撒得挺值,小豆芽十分受用地把头一点,蹬着小步拽住欧阳喻的衣角,将她拉进饭厅。
欧阳喻扭头一看,与饭厅接壤的厨房之中,一道窈窕身影正关着门,在里头捣鼓菜肴哩。
毫无疑问,那是她家十年才下一次厨房的窦大医生。
这说法当然有些夸张,毕竟她和窦乾交往的数年里,也曾尝过两三次她的手艺。也不是不能理解,她早年一心扑在工作上,鲜有时间围着灶台转。
窦乾做饭讲究一个量化干净,成品属于比较中规中矩的那种,口味不至于到惊艳,但也没有哪道菜让人印象难以下咽。
久违了的窦大厨奋战记,让欧阳喻探头探脑地搓着手,期待的情绪像零落的玻璃弹珠在胸中滚来滚去。
小豆芽在旁边补充说明:妈妈一早就开始忙买菜的事了,一直到现在。
因为长时间不下厨而不熟练,因为不熟练而倾注更多时间,欧阳喻的目光霎时柔成一汪碧波清潭。
她还在做什么菜?其实大家都这么熟了,随便吃一口就行。天还热着,没必要这么劳累。
臭豆腐呀,你没闻到嘛。豆干妈妈说你爱吃,但炸出来就要趁热吃。你一直没来,她算不准下锅的时间,就让我打电话问问你。
背后竟还是窦乾指派的查岗?
欧阳喻眉心一凛,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