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的叙述犹如母亲在孩子床前轻声细语。
不撕心裂肺,没有泣不成声。
但是却让方大夫这样一个见惯生死的老人,一颗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起。
方大夫一直握住萧重渊的脉门,他冲白明微摇摇头:“大将军,脉搏已经停止,没救了。”
“胡说!”
白明微低声喝止。
“风轻尘没有死!”
他不会死,他不可能死。
方大夫一声叹息,默默地放下萧重渊的手腕。
数十年的行医经验,是死是活,他只需要一摸脉象,便能知晓。
一点脉搏都没有了。
真的没救了。
白明微捞起萧重渊的手腕,握紧他的脉搏,试图去感受到一丝跳动。
哪怕只有一丝跳动。
她执拗的神情看不出悲痛,有的只是不愿相信,以及不敢相信。
方大夫以为她受的刺激太大,无法接受现实,再度苦口婆心地劝说:“大将军,风军师已经没有脉搏了,您放开他吧。”
“胡说!”
白明微再度喝止方大夫。
就在这时,邢大夫端着止血用的黄土汤进来。
听到这话,他手中的药“哐当”坠地,发出“砰”的巨响。
他把一切归咎于自己的治疗方案之上,顿时愧疚得无以复加。
白明微摸了半天,依旧没有摸到脉搏。
这时的她,拼命克制的情绪正在一点点溃决。
她抬眸,双目猩红地看向方大夫:“风轻尘不会死,他不会那么容易死。别那么早下定论!你再给他看看,救他啊!”
此时此刻,她的状态说不清是冷静,还是疯魔。
总之,凌乱得就像是浴桶里漂浮的药渣。
方大夫垂下眼:“大将军,节哀。”
白明微想要嘶吼,声嘶力竭,那胸口淤堵的情绪,似火山将要爆发。
但她却狠狠地攥住拳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再滔天的情绪波动,也很快被她抚平。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两位大夫。
她靠在萧重渊的耳边,一字一句:“你说过,只要我唤你的名字,就算是死了,你也要从土里爬出来见我。你不会食言而肥,你不能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