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酒吧老板出乎意料的年轻,只有三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身上有浓浓的书卷气质,看样子,不似个做生意的,而是一位底蕴风声的学者。
&esp;&esp;老板自称姓吴,问罗恒说先生可是有什么吩咐,亦或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esp;&esp;像罗恒这种在一个夜场都能豪掷几十万的年轻人,任谁都会以为是一个家里钱多愁没地儿放的富家子弟、贵公子,也是这一种夜场最喜欢的客人,自然得小心应对,恨不得当财神爷供着。
&esp;&esp;所以吴老板应付得极为小心,态度甚至称得上谦卑。
&esp;&esp;罗恒笑咪咪地说道:“老板你们这里的环境是极好的,服务是极好的,便是姑娘也是极好的。”
&esp;&esp;吴老板疑惑不解,说那先生叫我有什么事儿呢?
&esp;&esp;罗恒极为认真地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哥几个,今儿闲得蛋疼,想惹点事儿来做,所以打算来这里找找茬儿。”
&esp;&esp;他话音落下,包间里氛围变得有些诡异,姑娘们并没有花容失色,吴老板也没有噤若寒蝉,而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罗恒等人。
&esp;&esp;金碧辉煌这个名字很俗,装潢也挺俗,风格甚至称得上是浮夸,却能在虹口区就这么做下去,且做得红红火火。
&esp;&esp;存在即是合理的,这说明这家夜总会背后的能量,是极为可怕的。
&esp;&esp;事实也是如此,像这么个销金窟、聚宝盆,眼红的人自然也是有的,闹事儿的人也是有的,却无一人能闹出气候来,这已经能说明许多问题了。
&esp;&esp;眼前这帮年轻人,虽说一看就是气度不俗,也是挺有背景的,不过这可是在上海,就不说跟日本山口组关系匪浅的老板山本一夫了,有背后那位方大少撑着,谁敢在金碧辉煌闹事儿?
&esp;&esp;姓吴的老板显然不是金碧辉煌真正意义上的老板,而是一位类似于经理的话事人,他眯了眯眼睛,极为认真地说道:“先生,今儿不是愚人节,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esp;&esp;罗恒按了按眉心,表情有些无奈,当你认真的时候,别人总以为你是在开玩笑,这事儿想起来,确实挺无奈。
&esp;&esp;好在他有让自己变得不怎么无奈的方法。
&esp;&esp;罗恒无可奈何地看着白乐天,说道:“七爷,你觉着小爷我是个开玩笑的人么?”
&esp;&esp;白乐天想也不想,答道:“我觉着不大像。”
&esp;&esp;罗恒继续道:“那现在有人觉着小爷我这么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是在开玩笑,你觉着应该怎么办?”
&esp;&esp;白乐天了然,知道这家伙又要拉壮丁,叫他做苦力了。
&esp;&esp;无奈一笑,招呼一下身边两个战友:“哥几个,吃别人的嘴短,拿别人的手段,今儿既然吃也吃了,玩儿也玩儿,那怎么滴也得做些事情吧。”
&esp;&esp;他说完,猛地一掀桌,顿时啪啪作响,满地杯盘狼藉。
&esp;&esp;蒋巨熊和李玉兰显然也不是怕事儿的主儿,甚至是极为喜欢惹事儿的主儿,两人都是帝都人,爷爷那一辈就是熬鹰斗狗养蛐蛐过来的,父辈在那个特殊年代,也是四九城出了名儿的顽主儿,到了他们这一代,虽说经济发达了,好玩的事物多了,精神生活丰富了,收敛了不少,可骨子里那种飞扬跋扈的性子,那是根深蒂固的。
&esp;&esp;这厢见白乐天掀桌,立马就跟着砸瓶子,偌大一个包厢,顿时嘈杂如向晚时分的脏乱差的菜市场。
&esp;&esp;罗恒坐在椅子上,安然如山,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