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天府市区。
&esp;&esp;孟天行正在和一个人谈话。
&esp;&esp;此人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不高大,样貌也没什么出众之处,但坐在那里,却坐出了渊渟岳峙的感觉,单论气势,便是连孟天行这个正部级的大员,也差了他不止一筹。
&esp;&esp;西川一省,有如此大枭气度的,当然只有晏氏集团的创始者,被集团内部的人称为晏太祖的晏九楼了。
&esp;&esp;孟天行再身居高位,也是官,而晏九楼这种男人,是有龙凤之姿的,若是放在乱世,起码是列土封疆的一代豪杰。
&esp;&esp;“孟胸,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晏九楼沉声说道。
&esp;&esp;他背后的势力,跟孟天行完全是两个派系,两人虽说没有太大的矛盾,但也私下里也没什么太大交情。
&esp;&esp;晏九楼这么问,也是清清楚楚得跟孟天行划出一条界限。
&esp;&esp;在这个国度,商人见了官员天生第一等,但做红顶商人到了晏九楼这种级数,也就不必把孟天行这种共和国三线官员放在眼里了。
&esp;&esp;毕竟孟天行年纪已大,再过几年就要退下来,晏九楼不必看他脸色行事。
&esp;&esp;就好像当年的胡雪岩,做生意坐到了能跟慈禧老佛爷一起吃饭的级数,最大的债主是左宗棠这种封疆大吏,也就没必要把四五品的什么提督、知府放在眼里了。
&esp;&esp;当然,以晏九楼的城府,自然也不会在孟天行面前摆什么架子。
&esp;&esp;“晏老板,罗恒、陈风雷和齐武夫的等人,正在斗得你死我活,起码出了上百条人命。”孟天行说道。
&esp;&esp;“我知道。”晏九楼点点头。
&esp;&esp;“我儿子死在了罗恒手里。”孟天行继续说道。
&esp;&esp;“我也知道。”晏九楼再次点头。
&esp;&esp;“晏老板不打算做些什么?”孟天行问。
&esp;&esp;“莫非孟兄打算做些什么?”晏九楼反问。
&esp;&esp;“这种悍匪,目无法纪,草菅人命,当然是调人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孟天行说道。
&esp;&esp;“这是你们政府的事情。我就是个做生意的,孟副省长找我聊这么,是不是有些僭越了?”晏九楼笑了笑。
&esp;&esp;“西川整个公安系统,当权的几乎都是李家老爷子的门生,再加上罗建国本人也在公安系统身居要职,我是管经济的,在公安系统没有势力,调不到人。”孟天行说道。
&esp;&esp;“公安不行,还有国安,实在不行,还有军队。”晏九楼笑道。
&esp;&esp;“晏老板,我喜欢你出把力。”孟天行见晏九楼一直在虚以委蛇,终于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esp;&esp;晏九楼摇摇头,说道:“孟兄。我不觉得罗恒会是陈风雷的对手。”
&esp;&esp;孟天行正色道:“当初也没人觉得罗恒会是李伯庸的对手,会是我儿子的对手,会是方少卿的对手,然而他已经上演过许多次蛇吞鲸的戏码。”
&esp;&esp;“那些都是小虾米罢了,称不上鲸,即便是方少卿,也不过是大一点的鱼,这些人,俱是棋子,没一个有下棋的资格,而陈风雷不同,陈风雷的身份地位,勉强算得上半个棋手,罗恒翻过他这座山,几乎不可能。”
&esp;&esp;晏九楼淡然一笑,抿了口茶水,继续说道:“更何况这次出手的可不止陈风雷,还有齐武夫,甚至还包括林振南,罗恒必死无疑,我再出手,岂不是多此一举,再说了,真调来了军队,肯定是一锅端了,陈风雷不能死,上面有人想保他。”
&esp;&esp;孟天行沉吟片刻,突然说道:“晏老板,要我猜的不错,你背后的那个大人物,应该是石油系统出身的那位吧?”
&esp;&esp;晏九楼点点头。
&esp;&esp;他一生的发迹,和此人又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很隐晦,但是以孟天行的身份地位,要猜到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esp;&esp;他也没有否认的必要。
&esp;&esp;“这位大佬明年要入阁,若他成功,那晏老板旗下的晏氏,只怕过几年就准备上市了,这是晏老板你下的大棋,但这位大佬要入阁,也不是铁板钉钉的。”孟天行又说道。
&esp;&esp;晏九楼眯起了眼睛,沉声说道:“孟兄,你跟我说这些什么,你我都清楚,那种层次的斗争,早就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参与的了。”
&esp;&esp;“中央和地方,中间可是立了一道龙门,我们这种人,穷极一生也不可能跳得过。”
&esp;&esp;“我不能参与,但我能出把力。”孟天行笑了笑,“比起陈风雷对于晏老板的作用,这件事情,才是关系晏氏集团未来三十年大运的吧?”
&esp;&esp;晏九楼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孟兄,你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