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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第1页）

室内忽然陷入安静，只有火盆里柴火轻微炸裂的声响。

梁水抬眸看他，他亦直视着梁水。

一旁，路子灏道：&ldo;我们从小的兄弟，知根知底的话不能说吗？&rdo;

&ldo;水砸，&rdo;路子灏表情很平静，不像平时的他，&ldo;我是同性恋。&rdo;

他说：&ldo;我估计你们早就猜到了。&rdo;

梁水拿手捂了下眼。

&ldo;所以，当初要不是你在升旗仪式上站出来，&rdo;路子灏笑了下，眼中有些湿润，&ldo;我高中早就废了，清华？做梦，恐怕三本都考不上。我知道有些事，外人说什么都没用。但我们不是外人，谁都有绝望跟难堪的时候，你不想给我们看，就不看。人只能靠自己走出来。但有时候朋友可以帮一点点，哪怕一点点，你得让我们帮。话我放这儿了，水砸，对你，我路子灏这辈子一定倾尽全力。&rdo;

梁水突然扎下头去，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只有肩膀颤抖了一下。

李枫然伸手握紧了他的肩。

许久后，听他闷声说：&ldo;别跟任何人提起我。尤其‐‐&rdo;

&ldo;你那狗脾气我不知道？&rdo;路子灏用力刮了下他后脑勺，从椅子旁拎起两个大纸袋子，重重放在烤火架上。

梁水抬头，冰封的表情已稍显溶解。他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是厚厚两摞资料。

路子灏说：&ldo;我也给高三生当家教了。都是错题集，数学化学是我的，英语物理是七七的。&rdo;

梁水看那摞英语资料，苏起的笔迹密密麻麻写在上边，红笔蓝笔黑笔荧光笔分门别类，相当认真。

路子灏那摞，一条条公式写得清清楚楚。每道题除了写解题步骤，还标明了易错点、易忽视点、题眼和其他解法等等。

梁水低声：&ldo;谢了。&rdo;

&ldo;你把学校地址给我，以后我跟七七每月给你寄一份。&rdo;

&ldo;嗯。&rdo;他又沉默了，许久之后，说，&ldo;半年赶不上来的。我今年不高考了。&rdo;

说实话，哪怕明年……都没什么可能上一本。二本都要竭力一争。

李枫然说：&ldo;你确定了方向，就够了。水子，你想做的事情，都能做到，只是时间问题。&rdo;

梁水听言，表情有些挂不住，忽地将头扭过去，望着大门，他微张着口，却没说话。

大门顶上玻璃窗外，雪花翻飞，天色朦胧。

路子灏起身说去厕所，梁水心里明了，吸了口气，道：&ldo;你有话跟我说？&rdo;

李枫然说：&ldo;你和七七……&rdo;

梁水低头搓了下脸，困顿地抱住脑袋，嗓音终于露出痛苦：&ldo;别提她了。&rdo;

李枫然默然半刻，说：&ldo;你要真不想提，早去深圳打工了。&rdo;

梁水脑袋埋在手臂里：&ldo;你到底想说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