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令穿好衣服,便走出了房间,屋外余阿兔还在守着,大约是想到他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见他出来就缩了缩脖子。
“大奶奶去哪了?”褚令扫了她一眼,冷冰冰地问道。
余阿兔立刻回答,“柳姨娘要将二小姐送去柳庄,老爷十分生气,派人将奶奶叫了过去。”
她的话音刚落,便感觉面前有一阵风刮过,褚令已飞身而去,跑得没了影踪。
——
“大嫂,呜呜,我知道错了!呜呜,对不起!呜呜,你原谅我吧!”
时春分一进褚严的院子,褚莹就不知道从哪儿扑了过来,猛地跪在她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时春分被吓了一跳,看见这种场景,本能地伸手去扶,结果还没碰到褚莹,褚芊又不知从哪儿扑了过来挡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腿大哭,“大嫂,呜呜,二妹知道错了!呜呜,你原谅她吧!”
时春分的眉心跳了跳,一脸的手足无措。
褚严看见这副场景,气得冷哼一声,“怎么样,你是要我这个公公也跪下,才肯答应不送走我的女儿吗?”
这话可说得太严重了,吓得时春分双腿一软,也顾不上跟褚芊客气,一把将她推开,跪在了褚严面前,“儿媳不敢。”
“哼!”褚严仍觉得生气,“要不是莹儿过来求我,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做大嫂的如此狭隘,只因为莹儿说了几句不合你心意的话,就要将她一个孩子发落去柳庄,你是不是忘了她是我的女儿,不是你的丫头?!”
时春分一脸莫名,褚莹要被送去柳庄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可这件事明明是柳姨娘提的,什么时候变成了她的决定?
莫非跟之前褚莹的事情一样,柳姨娘以退为进,也算计了她?
想到这个可能,时春分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了全身。
倘若褚莹算计她,还能说是小孩子不懂事,那柳姨娘算计她,便是其心可诛了。
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跟褚莹计较什么,倘若柳姨娘为了保护褚莹,而存心要离间她和褚严,那未免太可怕了。
偏偏这件事柳姨娘来跟她说的时候,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就算此刻她道出真相,恐怕褚严也不会相信一个母亲会舍得主动发落自己的孩子,那她该怎么解释呢?
她为难的样子落在褚严眼里,简直是坐实了她的恶毒。
褚严昨天还觉得她支持褚令投军是个不错的儿媳,可眼下却觉得她是天生歹毒,才会枉顾自己丈夫的安危,才刚嫁进来没几天就想发落丈夫的妹妹,这样的儿媳如何能留?!
“公公,我……”
时春分正想开口解释,旁边哭得抽抽搭搭的褚莹突然爬了几步,扑到褚严面前砰砰砰地直磕响头,“爹,你不要怪大嫂,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卑鄙无耻,故意算计了大嫂,大嫂恨我是应该的,你不要怪她!”
她从小娇生惯养,没磕几下额头就红了,渗出了丝丝鲜血。
褚严看见更觉她真挚可怜,连忙伸手将她扶起,“够了,莹儿,别磕了,再磕头都要坏了,爹相信你,爹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