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是红痕体质,没个三五天是下不去了。
陈何良抚着他的手腕咬牙切齿道:“妈的砸轻了,老子都舍不得用这么大力气。”
“”
昏黄的夜,这种话,对于曾赤裸相对过的人,很暧昧。
江兰溪慌慌张张把手伸出来,“不早了,你睡吧。”
他站起来,把吉他放回书架,转身要离开。
“喂,我人生地不熟的,你让我一个人睡啊。”陈何良鼓着腮帮子质问他。
“你可以不关灯,你没问题”,江兰溪飞速给他掩上门,几乎是落荒而逃,转去了隔壁孙眉的房间。
身后隐隐传来陈何良的轻笑,好像磨着牙轻轻说了一声“艹”。
陈何良迟疑了一会儿,说:“老人家年纪大了思想保守,那天我可能”
“唔,我想起来周日要去录音棚补录一段小提琴,我可能没时间。”江兰溪一眼看出陈何良的为难,他不至于去和一个九十岁的老头子计较,于是主动解围。
陈何良松了口气,“我拜完寿就回来陪你。”
江兰溪蜷了蜷手指:“你也可以多陪陪你妈妈。”
“不用”,男孩朝他笑笑,那笑容很勉强,“往年她都是当天走,她不会留下来的。”
可怜的孩子,江兰溪揉了揉他的头,像安慰小秋田犬一样爱抚他,“我等你回来,我给你过生日。”
他们约好陈何良拜完寿就回来过生日,约好初雪去小汤山泡温泉,约好新年一起回江南,陈何良说在金鸡湖畔为他定了一场烟花表演,要在辞旧迎新之际把最盛大的美景捧到他眼前。
他们约定了好多好多事,当下最重要的事,当然是陈何良的生日。
周日一大早,陈何良去了京郊外公家的别墅,江兰溪叫上秦羽,直奔奢侈品店给陈何良挑礼物。
秦羽最近在自家公司做的不错,多次受到长辈们夸奖,每个月都有大笔奖金到账,到柜台直接刷了一整套珠宝,项链、手镯、耳环三件套,说要送给女朋友。
“转正了?不做金主了?”江兰溪笑着逗他。
秦羽搡他一把,扬着下巴道:“是金主还是男朋友,都是老子说了算!”
江兰溪笑而不语,眸光瞥到专柜一角的玻璃柜,微微出了神。
那里面摆放着一对情侣对戒,或者说,婚戒。
“兰溪!这枚钻石好漂亮,不比陈何良脖子那颗值钱多了?”秦羽拍了下兰溪肩膀,兰溪一秒回神,见秦羽正拿着个祖母绿宝石项链对着镭射灯照。
“你送他钻石项链呗,你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他整天带着你弟送的项链算怎么回事?”
江兰溪犹豫了下,最终指着里面一颗淡青色耳钻,慢吞吞道:“就这个吧。”
比起替换那颗蓝宝石,说服陈何良打个耳洞应该更靠谱些。
中途秦羽帮他挑了套潮牌,又带他做了套造型,光打发胶就打了半小时,一根一根地修整,江兰溪坐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
效果出乎意料地不错,江兰溪站在镜子前都快认不出自己。秦羽直言他这个样子比刚上大学时还要嫩,一定能把陈何良迷死不可。
江兰溪不是爱打扮的人,这会儿觉得打扮一下竟也不错。陈何良毕竟年轻些,多给他点视觉刺激也好。想到这里,江兰溪忍痛付了钱。
初冬的天暗得早,这会有点阴天,他们找了间咖啡厅休息。兰溪咬一口三明治,鼓着脸颊说:“谢谢你小羽,幸亏今天有你陪我。”
毕竟一个人等待的滋味并不怎么好受。兰溪躺在陈何良怀里,翻身的时候又碰到手机。他下意识要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却被陈何良摁住手腕。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少年果真又翻起旧账,咬着他耳垂说:“你也不许想别人。”
狗崽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没有”
陈何良在他耳边磨牙,“方颂泽,把他删了。”
这是第一次,陈何良干涉他的社交圈。觉得少年有些无理的同时,又因为少年醋意大发心里有点甜。兰溪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跟他没什么联系,删好友没必要吧?”
“不行,要删!”陈何良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