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凤琉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回到了军营,黑沉的夜空上挂着一轮圆圆的月。
她忽然想起,当初她和梵珈过的那一千次月神节。
他说,她迟早会成神。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骨子里原来流着魑魅的血。
“阿琉,你怎么了?”墨子殷轻声道。
四周都站满了凤梧军,凤琉不允许自己在将士面前表露丝毫脆弱,只是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无哎。”
墨子殷心头一跳,跟着她走进了营帐内部,随后抬手布了一个结界。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与上神离开了一会,就如此失神落魄?是他欺负你了吗?”
听着他焦急的语气,凤琉才回过神,定定地盯着他灰暗的眼睛。
“子殷,我们火凤一族,血液里流淌着魑魅的血。”
“这些年来,我怪过灵帝,怪过父母,为什么非要我们火凤一族世代镇守墟天渊……”
“墟天渊寸草不生不说,终年缭绕着不散的毒瘴和煞气更是几乎让我们火凤一族绝了后……”
她断断续续说着,眼泪早已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
她觉得墨子殷看不见。
所以她才敢放肆的哭。
脑海里,全是这些年她亲眼目睹魑魅祸乱灵族的画面。
那是人间炼狱,灵族在没有形体的魑魅面前如同蝼蚁,有的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成了尸山血海。
在凤琉眼里,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她一直仇恨魑魅,可现在,有人告诉她,她也是魑魅。
“子殷,我该什么办。”
被魑魅所伤,哪怕后背血肉模糊也从没喊过一声疼的凤琉,在此刻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墨子殷捧起她的脸,轻柔的在她眼泪上落下一吻。
“阿琉,在我心底,你不是魑魅,你是坚守正义的战神。”
他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打得凤琉措手不及,脸色骤红,随后瞬间意识到什么,“墨子殷,你没有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