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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涿南村色（第1页）

回到涿南村，罗九重好像出去做了个梦一般，被大师兄叫醒，回来后又睡下。

但见到了戈壁战场的样子，再见到涿南村有了不一样的乡愁的感觉。今日做完早课，他也不想留在三清观里解签，辞别了恩客便想着在涿南村逛逛，有些恩客就跟在他后面，好奇他在干什么？

走在碎石片拼接的小巷，石缝间的小树苗都不忍心采摘，罗九重蹲下来便把小树苗连根拔出，打算栽种起来，但走了几步便见到一个院子里有很多盆栽被打理得很好，大门开着，便走了进去。

一个大伯听到脚步声便从屋里子出来，手上端着烟斗，夹着一块小碳往烟斗里放，嘴上吸了两下，让烟丝带上火心，才把碳丢回火盆。

大伯吐了一口烟问：“九重道人怎么有时间来我小院？”

罗九重也不好奇对方怎么认识他，毕竟涿南村应该没有人不认识他吧？

罗九重说：“我刚才见到石缝里生长出一根树苗，怕有路人踩了可惜，便想着要拿回去养大，但抬头便见您院子里的盆栽，想着我不善照顾植物，可否请大伯先养大，再栽到涿南观中？”

大伯见到门口挤满了人都在往里看，心里莫名的有些得意，便又吸口烟说：“我一个农人，收不住你这么称呼我，但我多少有点年纪，你叫我齐伯，我将这小苗养壮了便给你送去。你别说，你找我便是找对人了，我有针对这样的树的肥土的秘方！我谁都不告诉，村里人都找我要，我卖也不贵，只收点五谷杂粮，自家人吃就行。”

罗九重说：“那我也该给些什么给齐伯才是！”

齐伯摆手说：“若是这棵树会给万人乘凉，便是我的功德了！你们道观不是讲究功德吗？我不要你的东西，我也要有功德，好陪着我这些植物活下去。”

罗九重点点头说：“也好！也好！到时候把你的八字拿来，种在树下即可。”

齐伯笑眯眯地说：“这么容易？把树苗子给我吧！”

离开齐伯家，又继续闲逛，走出小巷，便是田间，早上做活的人已经开始离去，牛可以自由的在田间吃草，无人照看，也不会走丢。

一头牛见到罗九重便叫了起来，那牛的耳朵有记号，这便是罗九重用过几次拉牛车的那头，罗九重站在天边，那牛又吃草，不理他了。

一群乌鸦飞下来，站到牛背上。

罗九重看过去便穿过田间看到远处的山，那便是有黄白蛇妖的山，那些乌衣人想必还在山中吓唬人。

孙阿婆挑着扁担，从田间小路走过来，笑眯眯的往罗九重身边来，见面便说：“怎么不在观中解签了？”

罗九重说：“今天只想逛逛。”

孙阿婆放下扁担说：“我种的芋头，生了很多芋仔，但想要芋头长得大，必须把大部分芋仔挖出来，剩下的便能长大，粉嫩香甜。”

罗九重说：“芋仔也好吃。”

孙阿婆抓起两个给罗九重看，笑着点点头。

孙阿婆说：“我回去煮了，拿给你和狐玄子吃！”

罗九重点点头，看着孙阿婆往来的方向走。

跟着罗九重的人纷纷问孙阿婆的芋仔怎么卖，孙阿婆很快就卖掉了一大半，留了一些，说要煮给罗九重吃的，大家也不抢着再买了。

罗九重见身后的人比他想象的还多，叹口气，找了个平滑的石头坐到上面，打坐起来。

人们好似上课一般，便或坐或蹲的在石头前面的地上席地而坐。

罗九重过了一会，开口说：“今日不解签，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等人们安静下来。

罗九重才说：“都知古有黄帝刀下刑天，没有脑袋，双乳作眼，肚脐肚脐作嘴，手中常拿着盾牌和大斧，是炎帝的得力干将。而我们现在所在的此处，便有一个无头鬼的故事。”

人们被罗九重的话吸引了，几十人都安安静静，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罗九重说：“一日，有一个偶尔涿南村的商人，在傍晚时来到涿南观，步履疾走。见到这树下有一人影，便停了下来。那人影跟商人说：我刚才才来到涿南村，我自小害怕鬼，这样的黑天，更是感觉处处都会伸出鬼手来，你是否愿意跟我结伴而行？商人也觉得黑暗步行，总是要壮胆，便两人互相壮胆，不停交谈，结伴而行。”

说到怕鬼，有人轻声笑。但又怕打断罗九重的话，只做捂嘴的样子。

罗九重继续说：“那人就问商人：有什么急事在这寒冷的夜间行走？商人见对方熟络了便说：你有所不知，我年前欠了这里一个朋友四千钱，可我近日听说他们夫妻都病了，我怕他们买药买粮都要赢钱，便放下家中的事，赶来给他们送银钱，用来救急！”

一女子说：“那真是好人呀！”

罗九重笑笑说：“的确，那人也觉得商人是好人，便将自己真实的意图告知说：我本来是要加害于你的，现在听了你这番话，才知道你这是真正的仁义长者！我不敢侵犯于你，我还是给你带路，可以吗？商人没有推辞，还是跟着这人走，碰到阻隔、障碍，那人都提前给商人提醒。走到田间月亮升了起来，露在云外面，便没有那么黑了。这时商人才看清，那人是个没有头的鬼呀！”

本来该有人被吓到的，几十人却都若有所思，心有所动的样子。

有一中年人说：“若是街上的杂耍艺人说这事，我们大概只当个乐或者吓人的故事了吧？今日是九重道人说出来，我便想问一个真假？”

罗九重说：“你们相信这个故事便是真，你们不信这个故事，便是假。无论故事中的无头鬼和商人是否存在，这个故事本身，就难辨真假，不是吗？”

这时，一个背着货箱的商人，腰间还套着一个装书信的布包，从小巷钻出来，见到坐在石头上的罗九重，笑着就走过来，翻找了一会布包说：“前阵子你不在道观，可多信！你拿着，我可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