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时候,看到何忠又抱过来一摞奏折,皇上忍不住皱眉。
“朕马上就要回京了,他们这些人还没完没了?皇后怎么着他们了?朕要是他们,遇到个像皇后这么大方,愿意贴那么多私房帮忙解决压力的好上官,连屁都不好意思放一个,结果这些人倒好,一边拿着皇后的好处,一边天天来告皇后的状!”
听到皇上气得都爆粗口了,何忠赶紧解释道。
“陛下放心,自从京中收到你的回京日期后,那种参奏就少了许多,这次主要是东河府那边的奏报,东河府自入秋以来,就雨水不断,初时还是小雨,近日已是接连的大雨,东河府的官员就有些担心,考虑是否要提前通知下游百姓先迁走,以防不测。”
皇上皱眉道,“新坝不是已经修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何忠笑着解释道,“以微臣看,他们可能也是出于担心,有承天三年的事件在前,如今对使用新材料修建的新坝有些不放心。”
说到底,就是因为不新材料不放心,又不想承担大坝可能会溃堤而造成的任何后果,才推到皇上这边,可能还有皇后那边。
“东河府的知府,那个刘……刘什么来着,他也上奏此事了?”
何忠赶紧回道,“刘树仁,陛下,河东府的知府叫刘树仁,他不仅没有上奏,还被他的手下给顺道参了几句,认为他为讨好皇后,枉顾百姓的生死安全。”
皇上一边翻看那些奏折,一边回道,“这些人说话做事,都不动脑子吗?皇后与朕不惜贴补上大笔的钱物,就为了修一座连一次洪水都挡不住的废物?”
何忠也觉得那些人不像话,可是看到皇上生气,他还是得尽量安抚。
“可能在他们看来,用如此短的工期,就完成那么一项大工事,实在太不靠谱吧,好像也正因这个原因,他们还坚持留下了原有的旧坝,新坝是在旧坝的上游处修建的。”
因为没拆旧坝,无法利用旧坝里面可二次利用的石料,还延误了新坝的不少工期。
皇上冷哼一声道,“三年前,他们若有这么尽心心责,就不至于出现那桩贪腐大案,这次他们倒是跳出来了。”
若新坝挡不住这次的洪水,就是这些正在蹦跶的人顺势收割声誉和功绩的时候,即便他们从头到尾既没出钱也没出力,仅出了几份四处质疑、挑毛病的奏折。
【作者有话说】
68
第68章
笑话
朝廷当然也有收到相关的折子,都是指控皇后是为给自己的作坊谋利,才会坚持下令使用新材料修建新大坝。
面对这些指控,连崔丞相都觉看不过去,将奏折扔到一边。
“这不是胡说吗?若没有新材料,那苍河大坝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成?修不成大坝,仅凭那座被他们当宝贝一样坚持留下在旧坝,能撑得过这场连阴雨吗?”
何丞相有些好奇的拿起奏折扫了眼,才知道崔丞相在气什么。
原来是东河府的一些官员见势不对,担心连续的雨天导致苍河发大水,从而会冲垮刚建好没多久的新坝。
“那些人不知内情,仅凭个人揣测,就敢这般质疑新坝的质量,还敢弹劾娘娘,确实太可恶了些,清查承天三年那场贪腐大案时,就该将这些人也一并拿下,他们可都不冤。”
早前就曾流传过一个小道消息,说是苍河大坝之所以会这么快就修成功,是因负责修坝的官员们为了赶工期,在修建过程中十分敷衍。
举的例子听上去也是有理有据,用泥巴筑的土墙都需等它花个几天或十几天,晾晒阴干,彻底定型后,才会撤下墙板,进行后续施工。
可是修苍河大坝的那些人,却是隔了不到一天,就会继续下一道工作,让人怀疑新坝看似修得又高又厚,十分壮观,但是内里却都是潮湿,未凝实的。
若是苍河长时间不发洪水也就罢了,一旦发大洪水,就会在洪水面前不堪一击。
可是两位丞相都知道水泥的凝结速度,也知道水泥虽然称不上坚不可摧,但在有着类似凝结效果的材料中,水泥绝对是凝结得最快、价格最为低廉的材料,而其凝实程度,不说是最好,也能称得上最好的材料之一。
这次修苍河大坝,工期确实赶了些,但是负责督建的官员,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绝对不会出现敷衍了事的现象。
毕意那些官员离开时,被下大狱那的批官员中,有不少都没几天好活了,谁敢在这紧要关头触皇后的霉头?他们是想去赚功绩,可不是去送命的。
而且那新坝除了用得有大量水泥、砖块、石块,还有一大批铁精制作的长索,可以说是使用水泥节省下的费用,都花在铁精索上了。
等柳明月看到那些奏折时,心情十分平静,对于这种现象,她早已见惯不怪。
虽然这一操作的背后,所透露出的某些人的心思盘算,挺让膈应的,但是柳明月也没打算针对他们做什么。
她最关心的重点在于东河府遭受连阴天,持续下去,会给那些即将要丰收的粮食带去重大影响。
民以食为天,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主产粮地,在这种关键时期遭遇天灾,不仅百姓损失大,朝廷的损失也不少,由此而引发的后续问题也很多。
等到她收到东河府总算雨过天晴的好消息时,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座旧坝彻底溃塌的消息,而且是在有新坝挡在前方的情况下,被新坝泄洪出去的水流给冲塌的。
东河府的连阴雨,没能给两座大坝带去威胁,而其上游区域突降的暴雨,导致苍河水量暴涨,瞬间给其下游带去巨大压力,从而导致被东河府的部分官员极力保下的那座旧坝,彻底垮塌。
不得不说,这极具戏剧性的一幕,宛如巨大的一巴掌,直接扇到某些官员的脸上,他们此前尚在质疑和弹劾皇后的决定,庆幸他们有先见之明,坚持留下旧坝以防不测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