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哇--咕哇———
在睡梦中被窗外的青蛙吵醒,自从我打死了那只乌鸦以后树枝上就清净了下来,它们会停在墙外面的杨树上蹲哨。
他说什么?我问师傅。
咕咕咕哇————————
有人在东田麦地里招兵买马!
突然青蛙没有了叫声,师傅慌忙打开窗户,见有四只老鼠拖着一只青蛙往花园里逃,师傅跑上去踩住一只鼠尾,老鼠蹦跳了两下口吐白沫死了。
他们事先吃下了老鼠药,是一支敢死队。我说。
青蛙已经死了,师傅把它拿进了屋子里,屋子里有个茶壶,他把青蛙放进了水壶里藏在角落。
天还黑着,昌泉抱来一只棕色的猫,我试探了它,它只是一只猫,梁上悉悉索索的老鼠都跑掉了,师傅起来去给关帝爷上了香,我们就出发了。
今日道台夫人去南门选布料,沿街站了不少甲兵,城门还闭着,说是夫人回府后自会打开,我和师傅去旁边的茶楼闲坐,几个早起的老人提着鸟笼逗鸟。
屋檐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左边数第三只?
第五只也是!
我懂他的意思,假装趴在栏杆上瞭望城门,张开右手施展了催魂术,麻雀开始变得晕晕沉沉,几只坚持不住掉了下去,第三只展开翅膀要飞,还没飞起来也掉了下去,砸在了楼下卖包子的摊位上。第五只道行很深,师傅凑了上来,拿着勾魂羽在它头上绕了一圈,它终于坚持不住了,噗通一声掉进了炸油条的锅里。
老孙你今天填新菜了。楼下几个人见老孙捞起死掉的麻雀笑道。
大门打开了,我和师傅出去,上大路走了一个时辰,太阳晒得人皮肤发疼。
土地庙前面摆满了馕饼,师傅寻了块瓦片把剩下的银子放在了下面。一只青蛙咕咕咕哇哇的跳走了。
起风了,麦田发着青翠的光,我们趴在草垛里,下午先是来了一个少年,有几个大汉提着刀走了过来,路上停的轿子里还有些女人。
再等等。师傅嘴里念叨着。
大路上飞尘滚滚,有两匹壮马跑了过来,马夫鞭打着马屁股,马像疯了一样向前冲。
等尘土落下来,路中央只剩下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老妇人拄着拐棍一步一步的走向麦子地。
是她了,这只乔装打扮的老狐狸。
要杀出去吗?
不必打扫惊蛇。师傅道。
他们在井边围城一圈,老妇人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偶尔会有几个大汉的附和声。等日落了,老妇人忽然脱掉外衣变成了一只通红的狐狸,她朝着东方吼叫了一声飞奔而去。大汉也走了,众人各奔东西,少年捡起了老妇人的棍子,把那身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学着老妇人的样子边咳嗽边走路,走上菜垄就把棍子丢掉了,衣服甩在地上,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们一路尾随他进城,先是去了一趟酒馆,喝的半醉出来,又下烟管抽烟,一个半老徐娘接着他,二人上了三楼,我和师傅先去吃了饭,等月头升高,摸着走到楼上,见他躺在妇人的怀里吞云吐雾,师傅顺势躺在他的身边。
是翠翠来了吗?少年伸手去摸师傅的胸部,见是个男人猛然坐了起来。
女人已经抽的醉了,嘴里说着胡话眯着眼睛睡觉。
只有两条路可选。师傅说。
选南选北?我选北。少年竟呵呵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