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无办法,唯等死尔。
还是杀出去吧,凭我手中有刀,哪个挡我哪个死。何绒绒道。
创伤复发,疼痛难忍,站起来望向外面,只有打更的老人没睡,在街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刺破这寂夜。
梦如江海,天涯不动。我道。
什么?何绒绒问。
你不是好奇巫宫之人的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吗?就是“梦如江海,天涯不动”。
何绒绒叹息一声道:谁还关心这个,看看你都快被他们打死了,还在这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
醉鼠道:想必是喝醉了。
龟人郎中道:想是发癔症。
你看那里,我指着天空中的紫微星说道。
何绒绒看过去,猛然往后一退,大惊失色道:这是为何?我们到底是在哪里?
紫微星正缓缓的往下坠落。
天帝殒命?何绒绒道。
我紧张的握紧了手指,如果天宫有事,事情就越发的乱了。
紫微星落在了北方,那里发生了山火,烧的半边天通红如火原。
天有异象,城民在外乱叫,有衙役持刀走来,将我锁起来押出去,才见着外面站满了人,为首一男子朝着我吐了口吐沫骂道:这妖道使了个什么法,将天星打下来把缥缈峰烧了。
四周的人都在朝我怒骂,县老爷坐着抬轿过来,先安抚群众,见民意难为,走过来对我道:也是无法,他们要杀你祭天,月底是等不及了,洗把脸去城门楼子上挨一刀吧。
何绒绒一听就要跳出来打,但四周有太多愤怒的人了,这时出手,明显找死,衙役端来一盆水,我胡乱洗了把脸,龟人郎中吓得脸色发白,何绒绒拔出刀随时就要跳出来厮杀,衙役将我押到城楼上,望着远处山火越来越大,浓烟把晴天遮盖成了阴天,四周愤怒的人喊叫着道:杀了他,杀了他!
远处有一黑一白二人走来,站在我身后提着袋子等着,侩子手喝醉了酒爬上城楼,先磨刀,然后将我眼睛蒙住,醉鼠问龟人郎中道:他的头掉了可能接上?
龟人郎中道:头掉了接上也无用,魂魄一出,就是黑白无常的人了。
那边磨了刀将我的肉按在木板上,何绒绒就要跳出去拼个你死我活,我恐连累他们,念个咒语将葫芦封住,那边侩子手挥刀下来,我的魂先跳了出来,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见黑无常走来一拜,我回礼道:有劳老哥了。黑无常将袋子套在我的头上,我随着他们下楼,穿过欢呼的人群往城隍庙走去,仿佛杀了我的头,就能将异象平息,白无常将套我头上的袋子取了下来,回头望去,我的头颅已经挂在了城楼的最高处,等到城隍庙,白无常签字画押,黑无常交货,有个青脸的瘦鬼将我接着,问过姓名,领我到一间屋子道:判官老爷请你吃酒,先莫急着走,吃两杯下肚,他寻你还有事。
我见一桌好酒好菜,立刻将何绒绒三人放了出来,何绒绒见我真魂,大哭道:你怎个就真冤死了。
醉鼠大口吃酒,龟人郎中吃肉,我几人先饱餐一顿,唯独何绒绒一口没吃。
至夜上灯,越发显得北山大火之大,有一翁登门,知是判官,起身一拜,判官道:梦官远来,有失迎之罪。我道:岂敢岂敢。二人同坐,又吃几杯,说起山火,判官道:紫微星落,乃玉帝殒命也,天庭震动,仙宫不知乱了没有,幽都之主已去探查消息。
说罢有小鬼来报,言山火处有怪物时隐时现,判官起身道:梦官远来,身劳疲乏,本不想给你添麻烦,但山怪之事,城隍不在,我等法力微弱,心中无底,可否同去看看?
我欣然允诺,见屋外练武厅有双斧,提了一把跟着,只头未缝好,走不远就往下掉,判官见状,取出金笔于断口处抹了一圈黑墨,头才稳定。庙前早已备马,见车轮有火,知乃幽都轮车,随行有十五个官兵在后,山路中多有野鬼奔逃,有判官相识的,拉住问道:何故逃命?
野鬼道:山火中奔出一兽,不仅吃人,而且噬鬼,李歪头就被它吃了。
判官令官军先行,马车赶至山谷口,果然见一兽满身烈火,有野驴被断石阻路,兽扑前撕吃,判官站于高处道:是麒麟也。
麒麟乃是瑞兽,怎么跑到这里来祸害人了。何绒绒道。
麒麟乃玉帝御驾前开路兽,紫微星落,麒麟坠地,恐有大事发生了。判官道。
醉鼠在葫芦中瑟瑟发抖,我点点葫芦口道:不必惊怕,我们想方设法灭了山火,麒麟自去。
判官招令军官拦截野鬼,去西河提水灭火,我爬至高处,见西河月下,潺潺流之,赶至河前,将头伸进水中,念动咒语,果然见着一条泥鳅在泥底,问道:此河中可有妖兽河神?
泥鳅钻出道:梦官在上,此河乃是缥缈河,河底除了平常鱼虾外并无他物,河神乃上官,不居此地,在五百里外源头处有官衙庭院。
我失望的抬起头,泥鳅忽然想到了什么,钻出水面道:河堤下有一只老石龟,乃三千年前会灯法师为了镇压水灾寻缥缈峰山石刻下的,你去寻它,兴许能有办法,只不过。。。。。
泥鳅欲言又止,龟人郎中道:快说,快说,麒麟不仅噬鬼,有山火做势,方圆五百里的精灵都会被他吃干净,包括你。
泥鳅打了个冷颤道:会灯法师为了防止石龟不老实,只点了它一只眼睛,它左眼能望到东方的太阳,右眼是瞎的,太阳正空它就以为天要落日,即刻就会睡去,这会天还没亮,你等到太阳刚升起来跑过去问它,莫过了时辰,只不过石龟身大,每日日出时都要吃掉五十斤鱼虾,鱼虾知道此处有怪,多不在河堤停留,你过去要当心,莫被他当成早饭吃了。
那边判官站在车上,手持火鞭鞭打孤魂,有万千孤魂手提河水赴死,有挨近山的,都被麒麟吃掉了,何绒绒看的急躁,我藏在石下睡了一觉,挨到天蒙蒙亮,跑到河堤下面,将手伸进淤泥里,只见河提石下五米果然有一大龟,何绒绒胆大,隐过去敲了敲龟壳,大龟抬起头来。
这不是龟,是赑屃,是龙的儿子。龟人郎中道。
何绒绒见它抬头,急忙跳了出来,赑屃张开嘴巴乱咬,吃进几口泥去,我向前一拜道:老仙道可还好。
赑屃望了望我道:几千年没吃过人了,虽常有凡人在这河堤上郊游,做些歪诗饮酒,因我答应会灯法师不吃人,他们来了我就佯装睡觉,闻着你的味不对,虽然看着是个人形鬼魄,闻着却恶臭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