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刚才我看你带了猪肉来了,怎么回事啊?”小广问。
“我妈妈喂的猪,今天宰了,我妈妈叫我送点猪肉到敬老院来。”庄三疯说。
“是的,三疯妈妈每年过年宰猪都会送猪肉给老人吃的。”那位副乡长插话说。
“三疯,一起吃饭”小广邀请着,叫得很亲昵。
“对呀,对呀,一起吃饭。”也听不出是哪几个人这样附和着。
“好的,我先回家跟家里说下,马上就过来,我骑自行车很快的。”三疯拍着自行车座子笑着说。
在敬老院院长乐友花大娘的带领下,小广参观了敬老院,也就是三栋建筑,那排长条型的是老人的住房,另外一间房子是食堂,第三间是老人活动室。
那个时候的敬老院基本是孤寡老人院,乡下老人不怎么会说话,特别是普通话,更是不会说。小广是京城来的,还没怎么学会说东方县的方言,有些话只好乡里干部翻译了。
其实小广不喜欢这样,身边老围着干部帮翻译,弄的自己象什么大官似的,这样很不自在。好在小广在招待所闲暇的时候,从刘馨老师那里学到了几句比较常用的东方方言,比如:“吃饭了没有?”、“祝你身体健康”等,特别是刘馨说的一句指导性很强的话让小广觉得太有道理了,刘馨说:“东方的方言,语气助词很有特点,如果你说普通话的时候,落尾的语气动词学得象,效果也很好,比如说:“多保重身体约”,这个约字,要拖长点音。比如:“你吃饭了波?”,这个波词也要拖音,你这样一拖,乡音就出来了。
小广在院子里陪着那些晒太阳的老人聊天,庄三疯骑着载重自行车回来了,后座放了一大圈爆竹。
三疯跳下自行车,把爆竹点燃了,“噼噼啪啪”响亮的爆竹声响起,增添了浓浓的新春气氛。
“吃饭了,吃饭了,过年了。”爽朗的乐友花大娘出来吆喝着,喜悦的心情洋溢在脸上。
“老人家,走,我们一起过年了。”小广搀扶着身边的一个八旬老人,廖副书记、毛主任等也分别搀扶着老人,走向食堂。
“给各位爷爷奶奶敬酒了。”小广躬身说道,没说那些代表这代表那的套话,一句爷爷奶奶,让老人们听起来非常亲切。
“感谢党啊。”老人们简单的说着,在他们的词汇里,也就是这句话是他们觉得遇到领导应该说的,老人的情感太质朴了,一遇到好事,一遇到好人,就是这么一句。
也就是这么一句,让小广倍感责任的重大,作为一个党员,作为一个党的干部,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老百姓的这句话吗?值不值得老人说这句话?如果不值得,你难道不应该脸红吗?难道不应该惭愧吗?难道不应该努力干事业来回报一方百姓吗?在之后好几次县里的重要会议上,小广就是这样告戒领导干部们,并共勉。
“感谢县委县政府,感谢冯书记。”乡党委书记熊强、乡长殷大志补充着老人的谢语。
“我们做的远远不够,不是接到群众来信,我还不知道咱们牛集敬老院如此破烂不堪,这都是我的工作过失,今天能修缮一新,我还得感谢那个给我写信的群众啊。”小广认真的说着,和老人们、乡里干部们干了一杯酒。
“晚上回去吗?不回去就去我家吃饭,咱们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我看了广播电视报预告,今年春节联欢晚会小虎队会演唱《新年快乐》。”庄三疯那时不知道什么官场规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乡里领导都在,他就这样直接向冯书记发出邀请。
“饭就不吃了,还要回去的,总不能让廖书记、毛主任他们,还有乡里这么多干部陪我吧,他们家人也在等着团圆过年呢。三疯,等下饭后去你家看看。”小广说:“你们同学们都很喜欢小虎队吧。”
“恩,我不怎么追星,我只喜欢好听的歌,比如罗大佑的《恋曲1990》,我就特别喜欢。里面有句‘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我认为最感人。”三疯说。
“三疯,你是不是早恋了,哈哈。”小广又开始逗三疯了。
“没有,那哪好意思啊,羞死人都会。”三疯连忙遮掩。
其实读高二的时候三疯确实暗恋过自己前排的一个长发女生。那时班上男女同学还不怎么公开在教室里说话,每个星期三的下午会有一节课学唱歌,没音响设备,就是把歌词写在黑板上,然后请一位会唱的同学教。有一次,就是学唱罗大佑的《恋曲1990》,三疯借口近视眼看不清歌词,紧张西西的请前排自己暗恋的女同学帮忙抄歌词。这几乎是三疯第一次和这位女同学说话。女同学性格很内向,抄好后就从胳膊底下把笔记本递还给了三疯。
三疯激动坏了,自己的笔记本上,居然有她的字,是那么的工整,是那么的清秀。三疯盯着这些歌词看啊看啊,慢慢的,就把这些歌词当成她写给三疯的信,然后三疯就沉浸在这些“信”的内容中,想啊想啊,陶醉啊陶醉啊。
“靠,死没用的三疯,怎么不追啊。”大学的时候,三疯把这个真实的故事讲给寝室哥们听,气得那号称情圣的同学火冒三丈。
三疯确实没追,那个时候,三疯从身体到心灵,全部是彻彻底底的处男。直到遇到王晶教授、曹查理教授,遇到叶玉卿、李丽珍大姐时,才知道人间自有比诗歌更销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