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橘沫坐在她对面,黑润的双眼盯着她,“几个月不见,傅小姐瘦了好多。”
傅木蓝慢慢坐下,缓缓抬手将墨镜和口罩取下放在桌上,抬头看着靳橘沫。
傅木蓝没有化妆,素面朝天,一双眼睛有些无神,眼帘下青黑一片,眼袋很重。
不仅如此,她的脸像是被人从两边脸颊分别削了几刀,下巴尖得能戳死人。
靳橘沫眯紧眼,“傅小姐最近休息不好吗?”
傅木蓝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一件事一直压在我心上,我睡不好,吃不好,连工作上也频频出错,所以容总裁让我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再去。”
靳橘沫神情波澜不惊,叫来服务员,“给我一杯橙汁,要热的。傅小姐喝什么?”
傅木蓝轻轻摇头,“我喝不下。”
“那就再来杯温水,给傅小姐。”靳橘沫轻飘飘的看着傅木蓝,缓缓说。
服务员走后。
靳橘沫才不紧不慢的问,“什么事这么严重?”
傅木蓝脸上闪过慌乱,放在桌上的一双手都在颤抖。
靳橘沫看了眼她的手,轻启唇,“傅小姐没事吧?”
“我,我有罪”
傅木蓝猛地抬头,双眼顷刻间猩红如血颤抖的盯着靳橘沫,上半身朝靳橘沫倾了倾,喉咙里都在颤栗。
靳橘沫放在腿上的一只手微握了握,语气没什么变化,“傅小姐有什么罪?”
“靳小姐,你要原谅我,你千万要原谅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没想到这样会害死你爷爷,我真的没想到会出人命。我好后悔,我好后悔啊!”
傅木蓝说道最后,情绪崩溃的抱住头,眼泪不止。
“”靳橘沫脸颊僵住,指尖死死抠进掌心,嘴唇发白,“你做了什么?”
“整夜整夜,我都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就有人来掐我的脖子,找我索命。我害怕,我好害怕”傅木蓝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疯了似的捂住脸。
靳橘沫轻张着嘴,想说话,可却像是有人扼住了她的咽喉,她瞪大眼,半响说不出一个字。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嘭——
“你到底做了什么?”
靳橘沫一手抠住桌沿,一手狠狠砸在桌上,双眼像是被人刺了几刀,血一下子飚涌了出来,她梗着脖子,白皙的脖子涨红,根根青筋都鼓了出来,从喉咙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鲜血,嘶哑尖利。
“”傅木蓝像是被靳橘沫吓住了,脸色惨白,瞪大眼惊恐的看着靳橘沫。
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也纷纷朝她看了过来。
要不是简凉彤死死抓住慕烟的手,慕烟早就冲了过来。
靳橘沫张着唇,又缓缓闭上,蜷起的每根骨节都在颤抖,盯着傅木蓝,“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
傅木蓝睫毛狠颤,眼泪不停的滚落,嗓音哽动,“起初,总裁突然公布年底前和你完婚,我暗慕总裁多年,听到这个消息,我很伤心,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我恨你,同时也深深的羡慕你。我,我没打算做什么,因为我知道,总裁下的决定,不是任何人能够改变的。可是,可是唐阮小姐突然找到我”
傅木蓝后悔莫及的闭上眼,“她跟我说,容夫人对你不满意,甚至厌恶至极,正找私人侦探暗中调查你。只要能让容夫人拿到你不堪的真凭实据,容夫人势必更加坚定不会让你嫁进容家的心念。到时,再由容夫人拿着这些证据给容老先生过目,容老先生见了,也绝不会再接受你。若是容老先生反对,那么你就绝不可能进容家的门。而我,就有了机会。
我信以为真,就同意和她合作。我们知道容夫人正在调查你,就找到了夜茴酒吧的总经理赵兴威和容夫人找的那位私人侦探,一起演了出戏。透过私人侦探告诉容夫人,你当初进夜茴就是靠这位总经理,便暗示容夫人在找这位总经理核实情况时录音作为证据。我们早就跟夜茴的经理私下沟通好,见到容夫人时,他要说什么”
傅木蓝将她们交代给赵兴威的话都跟靳橘沫说了一遍。
“我原以为容夫人拿着录音和合成的视频会直接去找容老先生,何曾想,容夫人却带去给了你爷爷,导致你爷爷病重。从那时起,我就后悔了。
那天,我去找唐阮小姐,我到的时候,她正在打电话,看到我后就立刻挂了。我当时就觉得疑惑不解,但也没在意。我去找她的目的,就是告诉她我后悔了,不想再做这样的事,可她却告诉我,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