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更红,她发软的靠着冷墙,几乎不敢看他。
照她的计划,应当是在他醉倒之后,她就得尽快找来个姑娘摧毁他的清白,可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他竟然还说他没醉?!事实证明,他压根儿就醉得一塌糊涂,否则怎么会酒后乱性?
若不是千钧一发之际她回过了神,她真不敢想象她和他之间,究竟会──
“你讨厌我吻你?”他忽然问。
“呃!”没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冬安羞得连脚趾都蜷了起来,几乎想挖个洞将自己藏起来。
“你讨厌我吻你?”他重复着,执意得到她的回答。
盯着自己的小脚,她知道就算此刻她逃出了门外,他依旧会将她拉回来问个清楚,所以她只能压下羞意,扭动脖子,迅速的摇了下头。
“那是为什么?”高大的身躯依旧动也不动,然而那双炽热黑眸却始终紧紧的锁着她,不访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因为……因为……因为那是不对的……”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尉迟观眯起黑眸,可不认为亲吻心爱的女人,有任何的不对。
相遇以来,她始终处心积虑的将其他女人推向他,他不晓得她是受了谁的指使,又是为了什么而这么做,不过他早已决定,再次相遇,他绝不会再让她离开──
高大的身躯忽然间有了动作,冬安迅速抬起头,防备的看向他,以为是自己的回答惹恼了他,所以他正打算过来捉她,可出乎意料的,他却只是将地上的丝枕放回到床榻上,接着便迈开步伐,朝花厅的方向走去。
“今晚我睡花厅。”在离开内室之前,他看着她这么说着,脸上的神情平静得让人读不出任何想法。
她睁着水眸,望着他一步一步的离去,胸口底下的心儿却是愈跳愈快、愈跳愈乱,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内室的另一头,直到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他的声息,她才发现,他的离去并没有让她松口气,反倒勾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怅。
她是春史,唯一该做的,就是促成他的春事,可她却忽然怀疑自己究竟是否能完成这个任务。
比起爹爹交代的任务,此时此刻,她竟然更在乎他的想法。
虽然她拒绝了他,但是她却不希望他生气,更不希望他因此而讨厌她,还有,她只是太过害臊,才会将他推开,并不是真的讨厌他……
想当然耳,冬安一夜无眠。
一整个夜里,她都躺在床上,听着尉迟观的动静,哪怕是他轻轻一个翻身,都能让她紧张得心跳加快。
自小到大,她早已看惯男欢女爱这档事,她可以听着淫秽声发呆,也可以看着男人的裸身呵欠,无论是何种淫乱的场面,在她的眼里都不过是无聊的一出戏,只是亲身经历,她才明白那种感觉竟是──竟是──
虽然尉迟观只是酒后乱性,待他酒醒了,八成会忘记自己做过了什么,但是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却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
她不可能会忘记的!
红着脸,她将衾被拉到头上,正想斥责自己不害臊,门外却忽然传来动静。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远方天际早已露出了鱼肚白,即使忙了一夜,锱铢必较的老鸨却还是起了一个大早,领着两名丫鬟来到了天香小苑,急着将前晚的拍卖金额给结算清楚。
三人站在门外,有礼的敲了敲门,冬安闻声,迅速拉下头上的衾被,正打算下床应门,可人在花厅里的尉迟观却早她一步,起身将门打开。
“大爷您早啊,不知昨晚,咱们天华伺候得可还周到?”老鸨的声音在花厅里响起,显得格外响亮。
明白老鸨是来“验收”成果,冬安连忙跳下床,七手八脚套上罗袜和绣鞋,就想直冲花厅,可想到尉迟观人就在外头,昨晚的一切立即涌上心头。
她揪紧衣摆,小脸瞬间酡红得像是颗蜜桃,一双小脚怎样就是跨不出去。
“嬷嬷,你来得正好,我打算和你商量件事。”低沉的嗓音不答反问。
“是是是,大爷请说。”
“我打算帮天华赎身。”
“什么?”老鸨惊讶低叫,就连随行的两名丫鬟也发出声音。
不过做错愕的还是冬安。
开玩笑,她是来醉仙楼救人的,可不是来替老鸨发财的,之所以会同意拍卖初夜,也是打定主意要在临走之前,将这笔不义之财一块儿带走救济贫困,只是她却万万没想到,买下她的人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