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打算认祖归宗?”她却没有马上离去,而是跟在好友的身后,询问这重要的问题。
“若是我想入宫,当初我就不会托人将木地送到宫中。”诸葛玥在床边坐下,“那木地虽是我的随身之物,却也是我娘的东西,那木地拥有太多回忆,我之所以会送出木地,只是想圆满‘他’和我娘。”这个他,自然是当今皇上。
“可尉迟观找了你好久,况且就身分来说,他也算是你的舅舅。”
“我姓诸葛,跟尉迟一族可没有半点关系。”她微微一笑。
冬安看着好友,明白她有多固执,一旦决定的事,绝不会再改变,她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回去了。”
“记得帮我把人带走。”她特别嘱咐。“他在这儿,我没法安稳写史。”
“好,我尽量。”
结果,冬安还没回到自己的厢房,就让路过的丫鬟给瞧见了。
一来是她哭了半天,实在有些累了,二来是欢爱过后,她的身体还微微的酸疼着,所以才没利用轻功,而是用走的回到厢房,谁知半路就让眼尖的丫鬟给认了出来,惊声嚷嚷的到处唤人。
想当然耳,丫鬟这一嚷嚷,不只惊动了整座西门大宅下人,同时也惊动了主人西门涛,在他的吩咐下,她安然无事的消息,很快便传给了在外头找人的尉迟观和铁硕。
几乎不到一刻钟,两人便自外头赶了回来。
虽说这段时间内,她绞尽脑汁想了十来种开场的话,可当那温和的嗓音骤然出现在门外时,准备好的话却莫名其妙的全消失了。
她甚至管不住自己的脚步,咚咚咚的跑到内室,躲到了床上。
“她人呢?”
尉迟观焦急的来到厢房外头。
“启禀神官大人──呃,不,启禀尉迟公子,冬姑娘就在房里呢。”看守的丫鬟连忙禀告。“请您快进去吧。”
尉迟观轻声道了谢,接着便推开门扇,迅速走入厢房里,同行的铁硕则是恪尽职守的守在门外,没有一块儿入内。
偌大的花厅不见冬安的身影,尉迟观眯起眼眸,举步朝内室走去,果然很快就在床榻上发现她的身影,她整个人就躲在纱帐后方,只探出一张小脸往外偷瞧,一瞧见他,便立刻害羞将脸缩了回去。
“我……我……”纱帐内,传来她结巴羞涩的嗓音。
他勾起嘴角,快步来到床边。
“那个我……我……”
说不出开场的话,她只好试着解释自己不见的原因,只是话才滚到舌尖,他却蓦然掀开纱帐,惊得她到嘴的话又全滚了回去。
啊,她还没准备好要见他,他怎么可以擅自掀开纱帐?
冬安一脸无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尉迟观坐到了床畔,并朝她伸出了手。
“过来。”他一脸温柔的望着她,就连他的嘴角也挂着笑。
她不敢眨眼,就怕眨眼后,他脸上的笑容会跟着消失。
啊,他对着她笑呢,莫非他真的一点也不后悔?
悬在心中的希望又拉高了一些,只是她确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相识以来,他总是待她好温柔,说不准他只是怕她难堪,才会勉强挤出笑容──
这样的想法,让哭得红肿的水眸瞬间又蓄满了泪水,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的大掌,却是难过的摇了摇头。
“别哭。”温柔的嗓音很快传了过来。
她抬头看向他,却觉得视线更迷蒙了,透过泪光,他的身影彷佛变得好遥远,让她怎样也看不清。
她紧咬着下唇,忽然间,竟不懂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早在许久以前,她就明白彼此的身分存着多大的差距,就算他不后悔,也没有不要她,可他身为贵族名门,往后注定得娶好几名妻妾,她只是寻常百姓,连进他家门当丫鬟都不配,就算他对她好,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