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小夜拉住他:“就算这里是两国通行的要道,也不用这么多人把守吧?我觉得肯定有问题,你看后面有几个人过来了,我们还是先跟在后面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秦列没反对,于是小夜就干脆做出走不动样子,坐到路边草地上休息去了。
后面很快上来两辆拖着货物的马车和几个脚夫样子的人,不快不慢的往城门口去了。而后又走来一个村妇打扮的女子,缓缓的走来,经过秦列和小夜身边的时候侧眼看了两人一眼,脚下的步子又意无意的放慢了些许,渐渐落在了几个农夫后头。
秦列看了她一眼,小夜也不由的看了她一眼,那农妇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长的还不错,只脸上皮肤有些黑,看上去不怎么起眼,头上包着个灰布的头巾,身上穿着黄布的大褂灰色的大脚裤和一双灰尘扑扑的布鞋,挽着个大布包裹,看人的时候是低着头用眼睛偷偷的瞟,一副没见过生人的瑟缩样儿。
最前面的那一队马车走到关口的时候就被拦住了,几个卫兵围上来盘问了许久,秦列和小夜耳力都很好,远远的就能听个一清二楚。
那些卫兵先挨个挨个的将姓氏年龄婚否子女祖宗十八代都给问了个遍,再问来处去处,能问的都问清楚之后,再说现在东阳关禁止通行一切人都不能出入,最后就将几人赶了回来。
小夜直听得一阵莫名其妙。早说不能过不就得了,还花时间问了大半天。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询问那农妇,她又八卦的竖起耳朵去听。
从那询问中得知那村妇叫桃儿,原本是泽国人,从小被寄养在大夏国这边的亲戚家,现在亲戚过世,这边无依无靠,所以就想回泽国老家去。
城门口的士兵问完,照例说不准通行。
那村妇就急了,低声下气的说了半天,又哀求了半响,那卫兵硬是不许过,村妇桃儿都急的哭了,说她家里穷,这么大了也没找到人家,现在亲戚又死了,一个人孤苦伶仃不知道怎么活,死求活求的要过去,有卫兵看她可怜兮兮的,就干脆告诉她现在大夏国内任何人都不允许出入,除非有大夏王庭的令牌,否则他们不可能放行,而至于为什么不允许通行。他们就没解释。
小夜爬起来,小声对秦列说道:“明明不让过,为什么还要查问的那么仔细?真是奇怪。”
“可能在找人。”秦列说道。
“找人?”小夜伸出脑袋望了望:“那城门上空荡荡的,连张告示公文什么的都没有,他们怎么在找人啊?”
说着愣了下,一惊一乍的说道:“该不是那掌门发现我消失了吧?!”
秦列看了城门一眼:“我去问问。”
“哎,”小夜拉住他:“别去,他们问的那么细致,你又穿成这样,解释不好,万一给他们发现什么遗漏怎么办?”
“那就先离开这。”秦列想了想。“先去东阳镇。”
东阳镇是边关上的一个城镇,就在东阳关西南边,很近,行人往来东阳关,大多会经过那里,或许能打听到一点什么消息。
东阳镇不算很大,居民住户不多,酒楼客栈四处林立,以前应该是行人商贩往来如织的,只是现在却显得十分萧索,大多客栈都大门紧闭,有的门牌灯笼上都挂着厚厚的灰尘,酒楼里也是冷冷清清,一副人烟稀少的萧条样子。
“奇怪,又不是塞北荒漠的,这里竟然这么冷清,我看那东阳关肯定不是最近才禁止通行的。”小夜一边四处看着,一边小声对秦列低估。
转了一圈,两人在镇北路口的一家茶棚坐下喝茶歇脚。
那茶棚老板是位热心的老大爷,小夜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的和老大爷聊天,问道东阳镇怎么这么冷清的时候,那老大爷说,东阳镇以前是十分的热闹,南来北往的行人商客都要出入大夏都要打这里经过,别说那些酒楼客栈了,就连他这小小茶棚里每天都是人满为患,只是十年前东阳关忽然变的把守森严,这里的人就少了许多,虽然不比从前,但是也还是挺热闹的,直到两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东阳关完全的关闭了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入,东阳镇这里大多是靠经商营生的外地人,他们瞧见没有生意可做,就纷纷关了门离开了。所以如今东阳镇就成了这个样子。
听后小夜算是松了口气,两年前就关闭了城门,看来她是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不是在找她。
只是,不准进出,他们要怎么去泽国呢?
这是个问题。
小夜正捧着茶碗一脸郁闷的沉思着,目光却瞧见那个叫做桃儿的村妇从连着东阳关的小道上走了过来。
踉踉跄跄的挽着个大布包,双眼红肿,面上脏兮兮的,一脸落魄的往这边挨过来,走到茶棚前,也不知是悲从心来还是怎么的,忽然就跌在地上,就坐在小夜脚边不远处嚎嚎大哭起来。
小夜给她吓了一跳,瞥了她一眼,赶紧的转过身去上身扒着桌子边沿将脸埋在碗里喝茶,装没看见。
那村妇哭了一阵,然后又开始啜泣,硬是不走。
卷二 非常道 一零六,改道
一零六,改道
小夜一边埋首喝茶。一边偷偷抬眼看了秦列一眼,见他一副无所动容的样子,便继续埋在碗里喝自己的茶。
倒是那位老大爷心肠热,瞧见那位村妇在自己摊位前哭的稀里哗啦,就过来问了声:“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听到有人来询问,她更是悲从中来,呜呜咽咽的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番,从凄凉的身世悲惨的遭遇再到孤苦伶仃的窘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把那老大爷都说的老泪哗哗的,嘴上念叨着‘哎呀,这一个姑娘家,该怎么办啊’,手上就去扶那姑娘,“先起来再想办法,坐在这大街上也不是个事儿。”
越是如此说那姑娘越是哭,干脆趴地上放声痛哭起来,弄得老大爷不知如何是好。
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忽然觉得旁边有人往他怀里捅了捅,低头一看,瞧见小夜塞了几块灵石在他手里,她依旧将脸埋在大碗里,只朝身后乱摆手。